”
“你们这些监察局走狗,都对自己的实力特别自信是吧”
凌橙暮倒也没生气,她平静反问“其实你就算不反抗,那一场任务也是必胜的,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置于这种境地”
“反抗是为了尊严,不是为了继续苟延残喘,我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让这狗系统来判定输赢。”
“但你反抗失败了。”
沈秋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锐光摄人“无所谓,至少我认为自己成功了,要杀要剐你干脆点,别耽误时间。”
凌橙暮笑了“好啊。”
她走出审讯室的时候,照例拍了拍他的肩膀,身影远去,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直到很久之后,记忆被部分抹去的沈秋,仍能在梦里模糊忆起这一幕。
年轻的监狱长将手搭在他肩头,眼神坚定,是银河深处最明亮的星光。
可惜当年,他还不懂那眼神的含义。
时空大狱每个月都有一次放风机会,放风地点在紧挨校练场的禁武场。
凌橙暮通常搬把椅子坐在那边,名义上是对犯人们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实际上却是进行叛逆的精神交流。
没关系,反正除了审讯室和四位首席的办公室,监察局的一切监控都只摄录画面。
于是最常见的画面,就是犯人们接二连三地来,均以最沉痛自省的表情,说最不着调的胡话。
“监狱长,饭里什么时候才能多点肉犯人也有情,犯人也有爱,犯人也不想光吃菜。”
“行了别废话了,五千字申报论文我昨天刚提交局内审核,能通过的话下周就有肉了。”
“监狱长,有希望整点酒来喝吗”
“我想喝都他妈得偷偷摸摸,你可能需要电击清醒一下。”
“监狱长,春夏秋冬那四个人又打架了,我们劝架还挨了两拳。”
“那就长点记性,以后不要再去劝架,他们又打不死。”
难得有一次严肃正经的谈话,是在第二年年底时,从来只远远站着的沈秋,破天荒主动走到了凌橙暮面前。
郑春、靳夏和文东看见了,还以为沈秋要寻衅找茬,赶紧也都围了过来。
凌橙暮正摆弄着自己的肩徽,她懒洋洋抬起头来,挺纳闷地打量他们。
“有事儿啊四位我这不负责调解矛盾,去打一架,谁赢了谁占理。”
“没打架。”沈秋一瞬不瞬注视着她,“我听到你那天和秦策的谈话了,我们这些人,如果两年仍没被定罪发配,你身为监狱长也要承担责任”
她也不在意,仍是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监察局内部规定的问题,怎么你还挺操心的”
“我自己拼命归自己拼命,从不干那连累人的事。”
“我说你连累人了”
靳夏闻言有点着急了“监狱长,该怎么罚怎么罚,我们都有心理准备,您可犯不着为了我们担责任。”
郑春和文东也点头“大不了您稍微费点心,把我们几个发配到同一系统去做个伴,我们就能念着您的好。”
凌橙暮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犯错的玩家才要被定罪发配,你们没错,我怎么定罪”
“什么”
“我说,你们并没有做错。”她向后靠在椅子里,一字一句重复,“那些反人性的系统根本就不该存在,你们只是做了很多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勇气可敬,何错之有”
此言一出,春夏秋冬四人都愣了。
许久,沈秋才难以置信地追问“你从不认为我们有错你是监狱长,你的职责不就是审判吗”
“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不是自己能选择的。”凌橙暮说,“身份是身份,良心是良心,随意处决你们,我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那你”
“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受罚,反正我也等不到那天了。”
靳夏惊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等不到了”
她笑着看他一眼,并未正面回答,只是叮嘱。
“下个月的放风日,一旦听到警铃响起,你们四个立刻带着全体犯人往校练场的方向撤退,到了那,自然有人教你们该怎么做。”
“那你呢”
“我有正事。”她想了想,又很愉悦地补充了一句,“期待已久的正经事。”
春夏秋冬甭管性格脾性如何,其实都算是心明眼亮的通透人,听她这话多少也懂了。
“监狱长,你你要造反”文东声音有点发颤,他脸色极难看,“你有把握吗想过失败的后果吗”
凌橙暮眉梢微挑“你们当初在各自系统兴风作浪的时候,想过失败的后果吗现在还不是一样被抓到这来了”
“”
“被困在这种鬼地方,活三十天跟活三十年没什么区别,我是你们的监狱长,理应做个表率。”她放下茶杯,语气非常坦然,“赢了是先行者,输了是殉道者,没什么可怕的,问心无愧就好。”
“但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