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的时候,祁敬承正打算赶咪子们回对面,帮他监督陶阮起床、吃午饭,规律作息。
爷爷奶奶搞突然袭击,在他意料之外,又实属情理之中。
陶阮通过自己的律师联系到他的律师,再由他的律师转告他对面正发生的实际情况,这让祁敬承无比肯定当初就不该顺着她的意思做切割
要是人能把情感当做一组游戏数据,随心所欲的从身体里、从血液里、从五脏肺腑里剥离出去,那他她就不能称之为人
这真的很荒唐。
祁敬承一边反思外加质疑自己竟然配合了陶阮的荒唐一边吩咐司机去城东御府湾把他常用的那辆车开过来,开到小区边上那家24小时便利店斜对面等他
做完交代,换好衣服,返回四楼工作室,站在落地窗的边角,观察对面
在这个波澜不惊的早晨,阳光明如夏、媚如春,小区里光秃秃的树干仿佛随时冒出嫩芽,一切看上去是那样的蓬勃盎然。
然而在祁敬承的眼里,平静的表皮下,危机四伏。
结论是正门不安全,绕后翻墙最保险
为了杜绝咪子们跟自己一起出现,他还将小草莓在内的五只猫全部锁家里,严谨堵上唯一的猫瓣门。
祁敬承做着激烈而不自知的心理活动从后院翻出去,一路上冒着险些被保安当成可疑人士控制起来的风险,来到和司机约定的地点。
上车,关门,暂时松口气。
正午时分,尊贵的迈巴赫62s四平八稳的驶进小区正门,沿着宽绰平坦的沥青路,缓缓开到目标住宅前。
司机双手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从后视镜里看后座那位。
祁敬承自他望来的目光中读懂了一切
你很有钱,但你是一个精神病人,我在中高峰从城东来到这里,冒死帮你逃离病院,你竟让我把你送到医院对面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祁敬承尝试组织语言,但他失败了。
此时此刻,他一言难尽
“没关系的。”年纪轻轻的司机反过来安慰他,“今天的事情我绝不会向大老板透露半个字”
这里的大老板特指祁雁城。
祁敬承总算想起司机是大哥公司的人
“今天的事情我大嫂也不能告诉。”
留下这句话,开门下车,去老头老太太眼皮子底下捞前任
午饭时间,程洁和祁锦鸿在厨房配合着张罗饭菜。
完成单方面局促的碰面后,陶阮上楼洗漱,换好衣服回到客厅,这会儿老实在沙发上坐着,等投喂。
祁家的人她都见过,跟爷爷奶奶尤其亲近。
二老拎着新鲜食材突然出现,看到她的一瞬间如获惊喜,亲孙子在哪里都先不管了,无视她邋遢的造型,拉起手便关切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于是那句我和祁敬承分手了,这套房子现在归我住,陶阮如何都说不出口。
根据十月协议,这属于特殊情况,只能联系前任。
陶阮也知道祁敬承大约在一周前回的帝都,她安慰自己帝都那么大,他的房子那么多,她还不出门,他们偶遇的几率小于等于零
这都是她的以为。
事实是,当她通过律师做了联系,放下手机那一刻忽然意识到他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她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他清晰的脸孔,他的眼角眉梢,他对待她的各种表情反应,欢喜的、顺从的、无奈的、柔软的、没办法的、很宠很宠的
不行
给我打住
陶阮举起爪子ia一下拍脸上,按压出小鸡嘴,含糊不清的告诫自己“成天想着祁敬承的陶阮她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话罢,门打开,祁敬承超级自然的走了进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穿一件短款防水面料的深色羽绒服,里面是一身黑灰色的运动套装,拉链拉到最顶端,衣领很酷竖起来,下巴最优越的部分被藏起来了,静淡的眸子成为唯一的焦点,目光掠过之处,处处都能轻而易举的招惹。
陶阮悬着心,僵硬的坐在沙发上,瞪圆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瞳孔放大,再收缩
祁敬承任凭她看,双手插兜,淡淡然走近,在她左手边的单人沙发里坐下,似乎整理心情的长吁出一口气,眉心拧起若有似无的浅浅折痕,还有凝肃的眸光,都在向外传达一个信息我很忙,不得已才抽空赶过来
陶阮将这个信息看得清楚仔细,
祁敬承也确保她看到了,再用不善的语气问“不认识我”
陶阮忙不迭摇头。
对视已经发生了,她不能单方面结束,因为那会显得自己很怂。
必须努力维持表面残存的平静,想要顺利度过眼前的难关,需要前任的协助。
祁敬承见她定下心思主意,继续问“是你让律师通知我的律师,把我叫过来的,没错吧”
陶阮用力点头,然后发现不对“爷爷奶奶突然过来了,你没跟他们说我们分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