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清澈,没有半分泪意,豆绿对襟小衫下,藕粉色抹胸花样精美,勾勒青山卧雪,呼吸间春意盎然,是他百吃不厌的美味。
甚至,柳氏看向自己的目光,甚至带了两分被解救的欢喜。
顾知山下意识忽略心中那股子惬意,半倚门槛,伸手向月容,
“我来接你回去。”
黄二太太瞬间止住哭声,不敢置信目光带着惊骇,落在了月容身上。
一瞬间是了然,解脱。而后是愤怒和嘶吼,平日里衣冠楚楚的名门夫人,似是被眼前一幕惊呆,
“柳氏你来说是什么情况”
怎么肃毅侯来内室接她言语亲昵,二人是什么关系。
语气愤怒,似是不敢相信儿媳妇的背叛。
黄二太太情绪言语都对,是一副儿媳妇背叛儿子后,母亲歇斯底里的模样,可月容看着她眼眶含泪,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
含笑转身,压下心中疑惑。丝毫不理会黄二太太愤怒,遗憾的看了眼珊瑚和布匹,太后娘娘的赏赐,她还未收回来呢。
“月容告辞。”
语罢,抬头瞧向男人。利眸黑亮,眉目深邃,宛如深潭,看一眼便沉醉进去。
玉白指尖轻轻搭在他向上手掌,指尖豆蔻粉润,从腕子到肩头的曲线无一不美。
许是夏季,她熏香极淡,那股子原本属于他的香味,在她身上已经几乎察觉不到。
不过一夜未曾为她染色,无妨,扫掉黄家,他有的是时间。
顾知山满足的握紧手掌,细白腕子被男人牢牢牵住,丢失的软骨归了位,他神情明显更加愉悦。
二人踏步出了内堂,林妈妈和蒹葭紧紧跟在身后。
蒹葭余光瞥见黄二太太低首不知思量什么,再往后,是楚茉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气,随即,丫鬟婆子呼喊声想起,
“楚姑娘昏过去了”
月容刚要转身,男人猛地握紧葱白指尖,迎面,是黄忠义打翻了调料盘一样的脸,一瘸一拐,勉强扶住小厮站立在青石甬道上。
后者面带痛苦之色,宛如被挚爱之人背叛,哀求出声,
“月容,你不要走。”
神经质这人,一幅情深款款的模样,谁和他情深,夫妻两个,总共才见了几次面,还不如她和顾知山见到次数多。
月容敏感察觉,随着黄忠义出现,男人力道渐渐重了起来,指尖微疼,忍不住想要抽开手指。
在顾知山看来,黄忠义一出现,她便要和他避嫌,松开二人相牵的手。
嗤笑出声,想都不要想,她是黄忠义的妻子他都下手了,还能缺少这点子直视面对的勇气不成。
月容避开他渴望目光,笑道,“楚姑娘方才在里间昏倒,黄少爷去瞧瞧她,许不定楚姑娘就好了。”
提起楚茉,月容松了一口气。她哪怕打定主意离开黄家,可眼下还是黄忠义的妻子,被他撞见和顾知山亲昵,尤其是,在顾知山单方面的殴打之后,还是起了几分不自在。
毕竟,他曾经是她想要执手一生的人,哪怕是冲喜而结婚,她也是在堂妹羡慕目光中度过了好些日子。
黄家彩礼丰厚,也让柳二叔多年窘迫缓解。只是他太心狠了,不喜欢她,冷着她,和表妹亲昵她也不会说什么。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把她送给别人呢
犹豫了下,到底是没有问出来。看向一侧的顾知山,月容道,
“我们走吧。”
身后,刚出院落。韩有粮带着镇远军甲卫围住院落,大声呵斥来往观看的各家小厮,
“黄太傅意图谋反,太后娘娘已经下旨,黄家男丁拘押大牢,择日审判”
月容顿足,看向一侧的男人,他明显神情愉悦,似乎万事如意。
难怪会亲自动手,过了今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茶室里,茶香四溢,张太傅坐于茶案一侧,抚摸茶炳,低首沉思。
张太太轻手轻脚上前,见夫君清俊儒雅一如当年,悄声坐在一侧,亲自收了顾知山用过的茶盏,笑道,
“老爷一宿未曾安眠,快去歇息会儿吧。”
“再等等。”
张太傅见来者是夫人,神态略放松了些,亲自倒了杯茶给她,笑道,
“武夷山来的,和福建的贡茶相比,别有滋味,夫人尝尝。”
张太太手持茶盏并没有喝,反问出声,
“老爷是在等,顾侯爷行动,是针对黄家的”
不然,怎么让老爷亲自坐镇。
“不,是对那柳氏。”
柳氏。张太太皱眉,柳道南之女,父母死了跟着叔叔生活,嫁给黄家嫡孙不过一两月。就在这隔壁院落住着,儿媳妇倒是去看过她。
若楚雄叛国为真,那她可是嫁到了杀父仇人的家里。
张太太压下心中的怜惜之情,笑道,
“可真是遗憾,原本昨日就能见到她,可太后娘娘取消宴席,再见,怕不知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