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进流月山域了,干脆就叫她出来,一同去见司命星君,问清轮回之事。
常人换具身子历劫,都是在下界凡尘,寿命不过尔尔,老死病死,直接回归本体就好了。
姜陶陶情况特殊,几乎没有先例。必须得问清楚,否则出了差错,连处理的头绪都没有。
一路上,宗星洵不忘反复提醒她,千万不能再跟晏临则藕断丝连。
“你神魂未碎,他想复活你这具妖身绰绰有余,”宗星洵凉凉地道,“到时候,他若及时察觉,你得费更多周折才能回去。”
昨夜姜陶陶赶他走的事,让宗星洵又给晏临则记了一笔。
晏家这两兄弟,都格外讨人厌。
姜陶陶都很认真地记住了。
她虽然没那么着急,但并不代表,她不想回去。
离开的时候,就是重逢的时候。
姜陶陶比谁都期待。
走进司命殿里,星君一见到她,立即笑了起来“恭喜。”
当初姜陶陶被幻觉执念困扰极深,走火入魔,接近自毁,眼看就要陷入情劫之中。
是司命星君,最先提起转世去下界渡劫的主意。
宗星洵担心姜陶陶心神不宁,转世之后,无论是本体还是转世之身,都会受严重影响。干脆在司命星君殿里住了下来。
方便随时问司命,也方便得知姜陶陶的消息。
要知道,凤凰一生只有一次劫数,跟寻常神仙要经历的雷劫天劫,可不一样。其中蕴含着的不可预测太多太多。
姜陶陶如今再次来这里,只可能是已经顺利度过情劫,想问一问之后的事了。
说句恭喜,也格外应景。
姜陶陶想到摆在小茶几上那盏锁魂灯,以及她逼迫宗星洵今日必须再给的那两盏,眼睛忍不住弯起来,唇角上扬。
“同喜同喜。”
接着,司命星君自觉给她交代了几件事宜。
其实都是宗星洵这几日反复强调的东西,也没多少特别。
姜陶陶正想追问,刚偏过身,便突然察觉到一丝格外熟悉的气息。
她顺着望去,就看见摆在桌边的那颗朱雀祝福珠。
反胃感油然而生。
姜陶陶皱起鼻尖,扯了扯宗星洵的衣袖,无声示意他,把这东西弄得粉碎扔出去。
司命星君对此毫无异议,只是叹道“看样子,朱雀族的这次花祀又要泡汤了。”
姜陶陶如此不喜朱雀之力,对朱雀族,想必也没什么好感。
那群人祭祀再多,供奉再诚挚,又能有什么用。
被司命这么提醒,姜陶陶总算记起,她似乎还需要庇护一下朱雀。
但这不是她的责任,更不是她的义务。上古凤神享万物供奉,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朱雀族历代供奉上来那些东西,也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珍宝。
她一般都拿到做香薰了。
至于,会不会造成朱雀族动荡,影响到九重天
“放心,有晏临则在。”姜陶陶笃定。
司命“仙君并不一定会帮。他对朱雀玄女的感情,远未有别人想的那样深。”
姜陶陶并不关心晏临则的下一段姻缘。
但这事冥冥之中,已经跟她扯上了那么一点点关系,她不得不更在意几分“什么”
司命踌躇了一下“三百年前可以说吗”
三百年前,这四个字,已经隐晦地变成了晏钟渊身死的代名词。
司命不敢提,也是怕碰到姜陶陶的伤心事。
殊不知姜陶陶掌握了锁魂别,对复活晏钟渊已经十拿九稳,远不再像曾经那般,一提起,就止不住抽疼。
她道“说吧。”
日月环那件事,晏钟渊决绝如斯,以天劫敌天劫,已是老生常谈。
但很少有人知道,他调动的,不仅是自己未来五百年会经历的千重雷劫。
凭着血浓于水,与天外天格外强大的秘术,晏钟渊还拿走了晏临则身上唯一一道劫数。
仙君生来是天道之子,受上天垂青。
和姜陶陶一样,终生只需历一次劫,便可彻底位列神坛。
单单那道劫数,也许就比晏钟渊的千重雷劫要强得多。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自然也要有必胜的把握,让九重天跟昆仑境,不会再被禁地深渊吞噬。
故而,没有得到晏临则的允许,就借秘术擅自动了手。
当晏钟渊身殉禁地后,少年仙君也未曾好到哪儿去。
他执念俱灭,情根俱断,本就因为设下多重结界透支的仙脉,又一次被重创。
熬了约莫半年,才稍微好转些。
从那之后,就是如今这幅样子了。
“绛朱大抵是他情根破碎前,唯一有所青睐的姑娘。此后才会被仙君当成挚爱。”
司命道,“但情根已经破碎,他天性就淡漠,就是对心上之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