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夺去他们的生命,夺走他们的一切。
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愤怒和反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走进研究中心,外面街道里令人恶心的臭味渐渐变淡了,这让她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电梯口放了路障,唯一没有放路障的电梯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洞,电梯厢都不见了。
苏澜数了数手里的子弹,决定放弃走楼梯的方式,顺着电梯井朝下爬。
光亮离自己越来越远,黑暗渐渐弥漫了上来,她跳到地下负三楼,穿过建筑物里面的大厅,桌子和椅子都散乱地摆着,几张旧的实验记录纸零零散散遍地都是。
再往前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记忆中自己被塞缪尔关押的位置。
银白色的走廊上还残留着弹孔的痕迹,她看到了之前自己的病房。
那时候,这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现在只剩下霉味。
仿佛是冥冥之中有指引,跟着血迹她走进了办公室,翻了翻房间后面的几个书架,找到一些没什么用的资料。
在摆着电脑的桌子旁还有一个文件柜,其中一些保持着抽屉被拉开的样子,里面空无一物。
应该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被带走了。
电脑旁还有一些书,她挨个确认书封面上的内容,直到一个深蓝色的小笔记本出现在面前。
苏澜取下这本笔记本,看到密密麻麻的文字写在已经泛黄的内页上。
忽地一阵心悸。
她的手轻微颤抖,几乎拿不住笔记本了。
第一页工整地写着一个熟悉到她几乎崩溃的名字苏明远。
是她的父亲。
眼眶一酸,险些哭出来。
为什么会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翻开笔记本,大致略扫了一眼,记录的都是一些日常实验内容,可所有的日期都到去年夏天终止。
那个时间,恰好是她在希望之翼等待父亲来接自己的那段时间。
这段时间之后,笔记本就空了,没有落下任何一行字迹。
笔记本翻了翻,无意中,她忽然看到了一行字迹,是关于严商俊的。
在苏明远的笔记里简单提到了严商俊的病情,并且还提到了他的床位号,在c区的地下室。
明确了严商俊的床位就好办了,虽然不指望他现在仍然在c区,至少还能看到一些资料留存。
目前不知道关于严商俊的所有资料,只能先凑一点是一点。
穿过连接区域的银色走廊,四周寂静如死,只回荡着她的脚步声。
越往c区前行,人类尸体的数量越变越多,走廊和大厅停着被鲜血浸湿的移动病床,水槽里堆满了小山一样高的手术器具。
走廊里的灯彻底坏掉了,在昏暗的空间里一闪一闪,发出令人不安的光芒。
推开实验室的门,那一瞬间,一阵耀眼的光芒照射过来。
血,到处都是血。
湿润的手术刀上沾满了血,无数根不同颜色的插管,不知名的液体,控制台上记录的心跳,令人厌恶的铜锈味儿,手术刀缓缓切开腹部,将什么东西抽离
啪昏暗的灯泡碎掉了。
四周陷入了黑暗当中,留下一个冷光源照明棒在做最后的挣扎。
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刚刚可怕至极的幻象也消失殆尽,苏澜颤抖着环视整个试验区域,再这空旷的病房里,只看到了一个安静浮空的人。
幽蓝色的光芒映照在墙壁上,像是浮空的湖水,一波一波微微晃荡着。
无数根细管连接在阿尔法的背部,从他的身躯里插了进去。
就像是一个人工培育的胚胎正在缓慢发育,而那些落在墙壁上的幽幽蓝色光芒像极了培养液。过于诡异的场景令他看起来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和现实格格不入。
当察觉到有人误打误撞进到了实验室,阿尔法睁开了眼,轻盈地落到了地上。
在他的脚边,停着一张空了的培养槽,里面全是血迹。
“外面太危险了,你不应该一个人到被遗弃的城市来。”阿尔法微笑着看着她,似乎完全预料到了她所有的行动。
苏澜并不想和那双过于瘆人的可怕眼眸对视,“那些街道上的丧尸,都是你的”
“有一部分是,也有一部分不是。一个刚出生的家伙逃脱了,我正在找他。”
她看到了培养槽上提着的标签严商俊。
“为什么”
“嗯”
苏澜实在摸不准他的想法,明明让自己来阻止他,可偏偏他又在帮自己。
这种不知是虚假亦或是怜悯的好意,令她十分不爽。
虽然外面的丧尸大部分并不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这是个好事,可她开心不起来。
更别提这些丧尸是阿尔法亲自授意,而且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
“你不应该帮我。”苏澜企图维持着一点勇气和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