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淮秋呼吸都顿了一下,鱼然已经移开“没有发热。”
他们鱼类触觉十分发达,对温度的一点点变化都可敏感了。
“仲总,您要的茶”来了。
江助理恰在此时推门而入,声音戛然而止。
然后重新低下头退出去“茶还没泡好,我再去催一下。”
反手关门。
完美。
鱼然立直身体扭头疑惑地看向门口。
鱼的嗅觉系统也非常先进,他刚刚明明闻到茶香了啊。
他指着门口“江哥他”
仲淮秋一听这个称呼就不高兴“你叫我仲淮秋,却叫他哥”
鱼然“啊”了一声,认真解释“江哥好像我的某个族兄,可是你不像啊。”
族兄
仲淮秋被噎了一下。
那他还真是比不上。
也不想比。
他要是像鱼然的族兄,那他们那什么不就是乱什么
还是叫他仲淮秋吧。
虽然听着生疏些,但是特别的就是最好的。
过了会儿,江助理又进来了,把已经有些放温了的茶水端进来,给仲淮秋倒了一杯,又给鱼然倒了一杯。
正在他准备给自己倒上一杯,大家喝完茶继续讲课时,仲淮秋叫住他,让他去办个什么事。
江助理忙放下手中的茶壶,去忙工作了。
鱼然浑然不觉刚才仲淮秋干了件什么幼稚蠢事,小心翼翼拿起胚极薄的白瓷杯,轻轻抿了一口。
烫烫烫烫烫
鱼然放下茶杯,伸出舌头,单手充当扇子扇风。
仲淮秋没想到这个温度都把人烫着了,又好气又好笑地从一旁的冰箱里拿出一桶冰块,让鱼然拿一块塞嘴里降温。
“你怎么这么娇气冷不得热不得的。”
鱼然嘴里塞得鼓囊囊,像只小仓鼠,一时说不出话,等嘴里温度下去后,把还余了一半的冰块吐掉,才大着舌头说“我其实不太怕冷的。”
他以前在海里的时候,水温很低也没什么啊。
怕热倒是真的。
仲淮秋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身上穿着的衬衫,心想这就是所谓的“不太怕冷”
被这么一闹,鱼然连茶都不太敢喝了,直到放得跟室温差不多凉了,才又拿起来喝。
他秀气的眉头轻轻皱了皱,有些嫌弃地说“苦。”
闻起来很香,吃起来却发苦。人类为什么要吃这种东西好奇怪哦。
仲淮秋看他牛嚼牡丹一口饮下,暗自摇摇头,想着这还真是个孩子,冷不得热不得不说,还苦不得。
放凉的茶水确实会比还热时喝苦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
像仲淮秋这样的社会地位,他喝的茶又哪里会是极为苦涩的次等品
他本来就是随意找个借口把江助理打发出去,并不是很想喝,眼下鱼然也不愿意喝,他就势丢到一边。
鱼然下午喝了杯凉茶,当时只觉得苦舌头,到了晚间,那杯茶的坏处就显现出来了。
他抱着被子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精神亢奋得活像吃了什么违禁药品。
不得已,他翻身下床,去寻族老。
族老见多识广,应当会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族老听鱼然说了一下情况,本来还没什么,又听鱼然讲了今天在外头吃饭的时候差点吐了,还去看了,医生让他多休息的时候,才把盖在厚厚眉毛下的眼睛睁大。
鱼然完全没留意到族老的变化“让我早点休息,可是我现在精神得很,根本睡不着,怎么休息得好嘛。”
族老突然伸手,抓住鱼然的胳膊,把坐在旁边的他再拉近一点,睁着一双混浊老目仔仔细细在他脸上端详片刻,“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鱼然被族老的反应带得心都提了起来,忙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鱼族的折损率异常高,能成功孵化的,平均百分之十而已,而能顺利活到成年的,更是不足百分之一。
比如鱼然的同胞,也就剩他一个了。
要是他也出了什么问题,那他这支可就凉了。
久久没有得到族老的回应,鱼然本来高悬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有些黯然完了,怕是得了什么绝症。
千度上不是说了吗他这样的,很有可能是癌症的前兆。
正胡思乱想着,族老一把抓起鱼然的手“走,跟我过来。”
族老的房间里,有一个订制的大鱼缸,平时鱼鱼们要有点头疼脑热的,都到这里化出原型让族老治。
族老让鱼然在水里化出原型,又仔细看了看,单手拈须沉吟不语。
鱼然化成鱼身,畅快地游了几圈,才凑到缸边,准备问族老到底自己是怎么了,却觉得缸边的距离似乎不太对。
奇怪。
他明明能离缸边更近一点的,今天怎么感觉距离不对
鱼然摆摆尾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