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字都说得极重,希望他能够听进去,“我那天完全就是迁怒我说的其实是另一个人,他才是坏透了恶心透了你和他根本就不一样”
喊完这番话,她松开捂住他眼睛的手,认认真真向他道歉“我收回我说的话,对不起。”
脚步声远了。
凉亭又恢复安静。
迟嘉树保持着倚坐在石柱的姿势,缓缓仰起头,有细碎的阳光透过层叠绿叶投落进他眼里,很快被深不见底的黑吞没。
其实,他气的并不是那样说他的谢悠悠,而是明知道她说对了,却还是不愿意承认的自己。
总算好好跟迟嘉树道了个歉,虽说对方态度并不明朗,或许根本不会原谅她,但至少跟他解释清楚,谢悠悠心里稍微轻松了些。
离开东角花园后,去门口拿了司机送来的便当,吃完后稍作休息,差不多就该开始下午的练习了。
随着大部队回到排练室,谢悠悠找了个位置站定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翻开琴谱练习,环顾一圈排练室,没看到迟嘉树的身影,便盯着后面那扇门看。
练习已经开始了十分钟,迟嘉树才姗姗来迟。
他显然没料到谢悠悠一直在蹲他,从后门进来,抬眼便撞上她视线,微微一愣,下意识地错开了眼,但很快,又重新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
逆着光的女人脸上显露出不加掩饰的惊喜,而后,冲他舒颜一笑。
空气的尘埃被午后阳光染上色泽,流沙般从眼前淌过,金灿灿迷了眼。
迟嘉树没有给她回应,别过脸径直走向了那架钢琴,被长发略遮的脸上,是又恼又别扭的神色,暗暗咬着牙,心想
干嘛笑那么开心他又没说原谅她
更何况
他的原谅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她真的这么在意他
的想法
心里很乱,因此还撞到了人。
迟嘉树连忙定神,来到钢琴前,沉一口气,坐下了。
排练室的另一个角落,吕冰将这一幕看进眼里,手里的琴弓没有停下,却是拉错了好几个音,向来对音乐要求苛刻的他,竟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
这两个人,算是和好了
越临近盛夏,气温越高,午后的太阳也越毒辣。
此刻,薄氏大厦的走廊,被刷洗得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前,贺厉正站在那儿抽烟,迎面而来的阳光刺目得让人心烦,他弹了弹烟蒂,背过身去。
距他五步之遥的会议室里,正进行着一场高层会议。
透过门上一小方装饰玻璃,能够看见坐在董事长身边的薄兰栖,明明只长他两岁,却已经担当重任,手腕过人,连董事会那帮鼻孔看人的老东西都忌惮几分。
他承认,薄兰栖这位表哥确实厉害,上辈子他连谢家都弄垮了,却始终没有找到对付薄氏的办法,难怪,会成为谢悠悠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只是,重生回来后他发现事情跟上辈子有点出入。
且不说那晚他没能在酒吧等到买醉的谢悠悠,前天晚上他打过去的那通电话里,谢悠悠说的那番话也让他震惊而迷惑。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除了那个意思还是那个意思谢悠悠在和玄卿交往,与此同时,还有别的男人。
上辈子白纸一样干净的谢悠悠,这辈子怎么变得像个表子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他必须去搞清楚
下午的练习到点结束,排练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谢悠悠磨蹭着没走,一边看琴谱一边注意着迟嘉树,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光嘴上道个歉就了事,可惜之前亲手烤的曲奇被江屿吃醋给抢了,只能请他去店里。
迟嘉树听见身后已经没了动静,以为所有人都已经离开,这才慢慢从钢琴前站起身,没想到一扭头,猝不及防看到了谢悠悠
心口突地跳了下,忍不住绷紧了面容,不太自然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谢悠悠语气理所应当“等你啊”
三个字,让迟嘉树越发的不自在起来,微微错开了视线,低声问“等我做什么”
谢悠悠这才开始收东西,嘴上解释“想请你去吃甜品。”
迟嘉树一愣,这个点要说请客都该说是请吃正餐,怎么她却另类地说要请他吃甜品
见他这反应,谢悠悠不确定起来“你不是喜欢吗之前我问过吕前辈,他是这么告诉我的,难道弄错了”
倒不是弄错了,而是他完全没料到她会对他的事这么上心,就因为迁怒了他一句
“犯得着这样”他终于抬起眼看她,“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
“这个嘛”谢悠悠沉吟了下,实话实话,“谈不上讨厌,只是不太理解你的做法罢了。而且,讨不讨厌你,跟我需不需要好好向你赔礼道歉是两码事。”
迟嘉树轻哼“你倒是分得清。”
谢悠悠微笑“谢谢。”
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