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敬已没有翻身的余地,此人算是废了,经陵阳一事,呼延昊也不敢再与他合作,此次,还是将注意力投向我们自己内部,舅舅,你这军中,这北境,这些年,可混入了太多杂渣了。”
“本侯知道。”谢揽云沉声道,“那也得看看,他们能有多大的本事跟本侯耗下去”
萧韫之心中,谢揽云在北境二十余年,还不至于这样轻易被人打到。
但多了,也如闹事的硕鼠一般,很是烦人。
萧韫之接着道“北丘国现下看似平静,却已经在借助这段时期集结另一波兵马,七日前,北丘已派人前往西甸。”
萧韫之这几日日日进出,昨日才秘密从北丘国回来,对情况有所掌控。
谢揽云听罢,却嗤笑了一声“西甸北丘宵小之徒,也只有这等手段了。”
萧韫之耸了耸肩,“西甸富人治国,不会轻易打仗,但趁火打劫却不会少。”
谢揽云认同地点了点头。
舅甥两人说了一回儿,谢揽云大致知道了如今的情况,两人又同秦伯玉商量了一番,秦伯玉遵从谢揽云的吩咐,商议了一番接下来的安排之后,方才离去。
书房里瞬间只剩下舅甥两人。
谢揽云瞧了一眼书桌上尚未拆开的信封,“怎的,萧家催你回去呢”
萧韫之一笑“舅舅还在这儿,催我回去做什么”
谢揽云冷哼了一声,斜眼看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还知道我在这儿,我让你入军多少次,你都不来,狗屁的我还在这里,我看你心都不晓得飞哪个小姑娘身边去了。”
“咳”萧韫之轻咳一声,难得有些耳热,“舅舅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说这样的话合适么”
“你”谢揽云又是抬手作势要打人。
萧韫之赶紧拦住他,“舅舅,小心。”
舅甥两人,一年也见不上两次面,且不说谢揽云不能离开北境,萧韫之为避嫌,也不能常来,但是每次见面,都要为这个事儿争一争。
萧韫之十五岁的时候,谢揽云便想让他从军了,每次见了萧韫之,都要骂一次“你若是听了我的话,好好在北境几年,如今别说是个小将军了,手里还不知有几万兵马,哪还像现在这样,做个萧家的纨绔风流浪子,说出去我都不想认你是我侄儿,你若是军功在身,还用这样憋屈,大事已成,皇帝还敢对你如何”
萧韫之笑了“舅舅,您才刚四十多,怎么老糊涂了”
“你”谢揽云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萧韫之气死,抬手打不成,便一脚踹过去“臭小子”
萧韫之轻巧地躲过了,含笑给他倒了一杯茶,笑意懒懒散散的“我若是跟着你从军,真的挣了个军功,封侯拜将,现下没什么,但日后呢”
舅甥两人虽然关于让萧韫之从军的事情每年都争论那么一两次,但实际上,却也从来没有好好的坐下来认真地说过这件事。
但是,不说,并不代表两人都不明白为何萧韫之宁愿做个太平镇上的纨绔公子,也不愿意跟着谢揽云从军走捷径。
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亲自来办,从了军,便无法做成。
谢揽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日后日后还有皇帝什么事儿”说罢他又虎着脸看萧韫之“扶疏,你别说,你从来没有想过人上之人,男儿志当比天,我瞧着你是被江南的烟雨养废了”
“啧啧啧,舅舅,听听,这是一个武将该说的话么,怪不得皇帝忌惮你。”
谢揽云虎着脸看他,那架势恨不得抽他一段屁股。
萧韫之摇了摇头,垂眸道“舅舅,从前我便跟你说过,我的目的只有一个。”
“你愿意放过别人,别人愿意放过你便是你愿意,他愿意么要知道,如今那个位置,该是”
“舅舅。”萧韫之打断谢揽云的话。
茶杯在他手上转了一个圈,少年勾唇道“最坏的结果,自然是不死不休,但总也没到最坏的结果的时候,舅舅难道想回到京城那个牢笼”
谢揽云沉沉默了。
萧韫之嗤笑了一声“我这个身份,若是从您这军中出来,皇帝第一个开刀的便是舅舅你,北境天大地大的,你就好好地带着你的兵,再过段时间,将谢晦带来,边疆的天地,比京城宽广多了,也免得天天听那群老头子争来吵去的头疼。”
谢揽云知道,萧韫之在为他着想。
他身份特殊,总有一日,会回到京城,做他该做的事,若是他无权无势,目标自然不大,也能让多疑的皇帝放松警惕,甚至还为了他的面子给些特殊的优惠,然而,倘若萧韫之带着一身军功回到京城,恐怕事情会走向更加艰难的反面。
同时,也会让本就忌惮他的惠帝,越发忌惮他。
这也是为何萧韫之不愿入军的最大原因。
还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为了北境三十万兵马,以及,两个消失了二十年的人。
舅甥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谢揽云沉声道“本侯还怕了不成”
“舅舅自然是不怕的,只是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