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斯考特绝对是路德维希见过的最会化妆的人之一。
另一个是夏洛克,他只用一只复古口红,就能以不同深浅的色彩为她做出顶级的彩妆效果。
但威廉是不一样的。
他给她化的妆容,就像是深秋至初冬的田野,皑皑的山林,树叶上覆了一层薄霜,有些寒凉,却带着秋天熟透了的气息。
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在她看到镜子里自己倒影的那一刻,仍是被惊艳了一下。
这样两个风格迥异的人,会不会是一个人
路德维希盯着他的眼睛
“妆化好了,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换衣服”
“当然。”
威廉走到她面前,像十九世纪的贵族那样,行了一个屈膝礼。
然后他转身,两只手朝两边打开更衣室白色雕花的大门。
灯光随着他拉开门的动作,一盏一盏地亮起。
照亮了她的眼睛。
而在灯光的最深处,摆放着一条婚纱。
正是她自己挑选的那条。
一样,又不一样。
显然夏洛克做了一些设计上的改变,使得她原来因为“最低调”才随手指的这条裙子,成了最不低调的一条。
在画册上看见设计稿永远不如亲眼见到这么有震撼力画上的珠宝和刺绣是画出来的,要画多大画多大,要画多闪画多闪,你甚至可以把天山的星星摘下来,放在画上。
但如果,画中的设想,在你眼前,变成现实呢
她该怎么形容眼前的景象
那是星空。
夏洛克把星空搬到了他新娘的婚纱上。
路德维希看着那条,据说属于她的婚纱,半晌没有说话。
威廉似乎对她脸上震惊的神色很满意。
他微微笑了一下,从婚纱边拿起一双白色的绸缎镶花凉鞋,轻轻放到路德维希面前。
“请换上你的鞋子,夫人夫人”
路德维希仍旧难以置信地看着婚纱。
威廉“”
虽然说这条他亲自设计的裙子的确很让人震撼没错但是她震惊的时间是否太久了一点
为什么他觉得她都快哭出来了哦,这是太感动了吗
路德维希看着已经打开的更衣室大门。
卧槽。
拓麻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在极其讲究对称的英国传统建筑里,更衣室居然没有窗户
知道真相的她眼泪掉下来。
威廉拎着鞋子
“夫人是对这双鞋不满意吗”
路德维希心思根本不在鞋子上
“当然不是,我不能更满意了。”
从窗户里爬出去这一条是行不通了。
她呆在这个房间没有丝毫逃跑的机会,如果她不想十八岁就成为已婚夫人的话,就只有转移阵地。
可是,转移到哪里去呢
正在她沉浸在思绪里的时候,突然感觉到
有一只手,抬起了她的脚腕。
路德维希“”
喂,她只穿了一件衬衫,连裤子都没穿这是在赤裸裸地耍流氓好吗
威廉一只手握着她的脚腕,另一只手从梳妆台上抽了两张湿巾。
“新娘的脚怎么能脏成这样呢”
他半蹲下来,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
半晌,他皱起眉
“哦,福尔摩斯家已经穷到买不起女主人的一双鞋了吗”
路德维希“”
她一路都是光脚踩在机舱的地毯上,有点灰尘是正常的好吗这种谴责的语调是怎么回事
威廉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修长的手指拈着洁白的湿巾慢慢拭净了她脚趾上的灰尘。
他的动作细致而耐心。
就像他正面对的,是一枚被托在天鹅绒丝盘上的珍珠一样。
轻柔,缓慢珍重。
路德维希单手支着下巴,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沉默地看着眼前身材修长的男人半跪在地上,拿起一边白色的绸缎高跟鞋,握着她纤细的足,慢慢伸进鞋子里。
吊着的心完全落了下来。
这个人,一定不是夏洛克,她不用担心了。
至于理由
喂,夏洛克福尔摩斯帮她擦脚,还帮她穿鞋这种事公元前都不可能发生,更不要说公元后了。
就算脑子秀逗了,她也不会相信威廉是夏洛克了。
威廉帮她穿好鞋后,仍握着她一只脚的脚踝没有放下。
他微微皱起眉
“您的脚踝受伤了吗”
“小伤。”
路德维希毫不介意地说
“有付出才有回报,上帝不会白白让我扭伤脚的。”
威廉的眼神里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不过他并没有放开路德维希受伤的那只脚踝,而是从梳妆台抽屉里拿了一瓶精油,倒了一些在掌心上,慢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