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一直希望那些发生过的相遇不会随着光阴黯淡下去
但她也不想以一种叫人悲伤的方式被记住。
泉奈敛下目光,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他在注视的是墓前的一簇铃兰。
现在还未到铃兰的花期,在舒展开的叶丛中间,花葶才堪堪抽出。
“就算人们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死去的”
他说。
“至少,他们会记得她是为了什么而活过。”
镜似乎有一瞬间为泉奈的话而震撼,他睁大了眼睛,映入他眼中的铃兰叶依然温顺而宁静,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我一直在试图理解她,她的悲伤和痛苦。”
镜说道,他的目光渐渐柔软下来。
“但是,果然,我还是最喜欢她笑着的样子。”
“再见,泉奈大人。”
“还有,谢谢您。”
在镜离开以后,泉奈在墓前半跪下来,用指尖很轻地拨弄了一下铃兰叶片。
“澄,是我太过松懈了吗,竟然被其他人抢先了”
他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要不了多久,这里又会被鲜花堆满吧真遗憾啊,今年的铃兰也没能在这一天开放。”
“虽然这样抱怨,但在将它种下之前,我也正是希望它能在除今天以外没有花朵陪伴的日子里也能与你在一起。”
泉奈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澄,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我还是会想念你,非常地。”
“但是,不知不觉中,我变得能够从对你的想念中获得力量了。”
“这才是你真正期待的事,对么”
最后,泉奈怅然而不无温柔地说。
“火影的工作比我想象中还要忙碌所以,就先说再见吧,澄,下次我再到这里来”
“应该就是花开的时候了。”
木槿
千手扉间是一个相当端谨和自制的人,一直如此。
永远理性和高效,同时拥有毋庸置疑的强大。
就是这样的他,在某段时间里,几乎让柱间都觉得冰冷得不近人情。
“放下工作,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扉间。”
他的兄长没说什么劝告的话,只是给了他一段很长的假期。
扉间是无法忍受无所事事的,所以他开始思考,什么是所谓的“想做的事”。
这件事并不顺利。
他发现,他已经习惯于沉溺在“必须要做的事”中,而自己本来的愿望,再去寻找时,只余一片空白。
千手扉间分明拥有过那样强烈的愿望尽管随着她的离去,它彻底地崩溃和破灭了。
仔细想来,这说不定就是原因吧。
总之,后来,这段假期中的扉间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新忍术的研发中去。
秽土转生之术。
知道他用这种方式来挥霍时间的柱间很快就怀疑起了原本的决定,但他也实在无法说出反悔的话。
“扉间,我不喜欢这种打扰死者的忍术”他只能劝说道,“为什么不做点别的事呢,比如去喝点酒或是赌赌钱什么的”
“我没有兴趣。”
扉间冷淡地回答道。
千手柱间看着他,忽然想起,若干年前,他也是曾经与一个女孩子并肩着,走在午后的阳光下的。
现在的扉间仍站在他面前,只是那个女孩
转生之术。
柱间猛地意识到其中可能具有的关联。
他本能地认为这是一条歧路。
“扉间。”柱间的神情严肃了起来,“或许是我猜错了,但是你应该明白,逝去之人就是逝去之人”
“我知道。”
扉间回答道。
“我再清楚不过了。”
秽土转生不会让死者苏生。
他的理性说着这样的话,扉间自己也一度笃定,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然而,人也并不总是会服从理性的声音的。
扉间终于还是迎来了一个万事俱备的夜晚,只需要经过最后的施术阶段,他就能完成为了短暂地唤回她的魂灵而准备的秽土转生。
他明明是深刻地知晓的。
秽土转生无法让死者苏生。
被唤醒的死者只是降临在泥塑的躯壳中,没有心跳和温度,随着他们的死去而断开的种种羁绊也无法再次相接。
但他只是想见她而已。
就算只有一次。
如果再次与她相见,他会对她说什么呢
扉间想起了他一直在重复着的某个梦境。
在梦中,他总是会询问她
澄,你是不是憎恨着我呢。
梦里的她没有给过他回答。
如果秽土转生成功了,想必他一定能从她口中得到真正的答案吧
当扉间的思路抵达了这个节点,已经实施了一半的忍术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