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8(2 / 4)

小南风 玖月晞 7518 字 2024-01-07

”周洛说,“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南雅如释重负,缓缓垂下眼眸,又抬起,说“谢谢你刚好到了,也谢谢你带走了宛湾。再晚一点,我怎么哄骗她,都没用了。还有,也谢谢你的妈妈。”

她有条不紊,平静得像不曾发生任何事。

周洛心疼得麻木。她的软肋就只有小宛湾啊。只是为了她的孩子,她才会露出那样哀求的眼神。而她自己呢,对外界的伤害似乎从来都是没有情绪的。一副永远沉默不入眼的样子。

南雅说“我先进屋了。”

周洛突然追上去一步,问“你想去冬泳么”

南雅回头,怔怔看着他。

周洛又问了一遍“你想去冬泳么”

月光很好,水银一般洒在溪水里。

流水潺潺,周洛脱得只剩一件短裤,感到冷意,开始担心她“我常来,习惯了。你要不”

南雅的回答是开始脱衣服。

她一件件剥去衣物,如一弯乳白色的月。

他始料未及,看呆了眼。

她赤足走进溪水,如同油画中的维纳斯诞生。

她泡进水里,乌发海藻般散开。浅浅清溪中,那抹玉白匀称修长,白得不可思议,像倒映在水里的一弯月。

周洛紧随其后,溪水冰寒刺骨,冷风冰水瞬间麻木他的双脚。他牙齿打战,双腿抖索,一咬牙迅速滑进水中,仿佛冰刀在肌骨上剐。

但随着两人渐渐游开,寒冷不再,水中浮起一阵奇异的温暖,冰水的温暖,清冽而甘醇,叫人忘却俗世一切纷扰,只剩安宁。

南雅游了一会儿,游到浅滩,她漂在溪水里,闭上眼睛,流水冲刷她的身体。周洛跟去,试探着拿手指戳一戳她的脸。她睁开眼,桃花般的眸子里映着月光。

南雅问“做什么

周洛说“有点担心你。”

南雅坐起身,抱住自己,说“我不冷。以前没冬泳过,感觉很奇妙。一点都不冷。”

周洛也坐起来,说“我不是问你这个。”

“问什么”

“你还好么”

“你不是问过了么”南雅说,“我没事。”

周洛问“真的么”

南雅极淡地笑了一下,说“你不信”

周洛又摇摇头“没有不信。你不是一个不堪一击的女人。”

哪个女人会像她,遭受那样的羞辱后第一反应不是藏起来舔伤口而是要先惩罚施暴者。只是那惩罚太叫人心寒。

他说“不仅不堪一击,你太坚硬,对自己太狠。”

南雅笑容微凝,深深看他几秒,转眸望向月光下的溪水,道“都没到要死的地步,这么一想,很多事就都不算什么。”

周洛看到她额头上肩上的伤痕,问“疼不疼”

南雅低头看一眼,说“现在不疼了。”

可周洛说“我恨她们。”

夜风吹过,露在水面外的肩膀冷如刀割,周洛一动不动。

南雅也没动,良久才说“恨有用么”

周洛说“没用。今天在派出所门口,我有一瞬想杀人。你看,心生恶念,多么容易。”

“杀人,杀谁”

“欺负你的人。”

南雅淡笑一下,不置可否。

周洛问“你没有过一瞬的想法么”

南雅道“有过啊。”

周洛问“你想杀谁”

南雅说“我想把清水镇上的人,都杀了。”

周洛目不转睛看着她,她却倏尔笑一下“但我不会的,我还不会放弃宛湾。”

周洛问“那你还走么”

南雅说“暂时不走了。在清水镇我还有几件想做的事没做完。留下来有留下来的好处。”

周洛问“真的么”

南雅瞧他一眼“你今天格外爱问这句话。”

她说着,手从水底抬到水面,抚摸着流淌的溪水,如孩童般玩了一会儿。

溪水涌动,她没坐稳,从水底的石头上滑下,周洛眼疾手快,上前扶她,他的手拖住她背后的蝴蝶骨,她的胸乳贴上他的胸膛。

周洛的心磕了一道,没有半点欲念。

那一刻他发现比起

翻腾搅动的占有欲,他的心底更深处涌上来一阵异于往常的疼痛。不再为自己而疼,而是为她。

他微微低头,他的脸贴在她的脸上来回轻轻蹭着,像小动物间的互相安慰。他扶她坐稳,说“小师姐,我给你念首诗吧。”

“现在”

周洛说“念诗要分时候”

“不分。”南雅笑了一下,问,“你背得”

周洛点点头,刚要开口,又说“噢,不是诗,是一封信。”

南雅微微抬眉“什么信”

周洛说“法国女作家萨冈写给哲学家萨特的一封情书。”

“念吧。”她淡淡地弯了弯唇,似乎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