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番外之坠茵落溷(5 / 8)

权奸投喂指南 海的挽留 17073 字 2024-01-06

、偷奸耍滑的小厮。她让母亲办了那几个小厮,那几个小厮倒也认罪,只是反指沈安刁滑,可恨他们并无证据。

谢思言也说过,沈安此人工于心计。她幼时懵懂,年岁渐长后,也渐有此认知。但沈安的确洗心革面,并未做甚不轨之事,还为陆家出过不少力,陆家便一直留用他。

外头剑拔弩张,久久相持不下,陆听溪站得乏了,悄悄蹲身舒活筋骨。

沈惟钦正与泰兴公主母女对峙,忽瞥见那扇填漆描金百宝屏风边沿,一小截绣着蔷薇宝相的浅色裙角顺着光洁的大理石地砖划出一点,像个尾巴尖。后头这尾巴的主人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露了馅儿,一把将裙角扯回,那浅色的尾巴尖便没再划出。

谢思言往公主府内行去时,杨顺大气都不敢出。

世子爷为了在人前避嫌,不便与陆姑娘一同入府,须稍待片刻。陆姑娘此番到的时候太巧了,竟正碰上沈惟钦。

世子爷方才等在外头时,几乎把手里的茶杯捏碎。

谢思言到得大厅门口,先往里掠视一圈。

目光在锦屏处定了定,又冷眼寓目沈惟钦。

欲待提步,正听见泰兴公主怒道“我就以陆家之事拿捏你了,你奈我何陆家老爷子不几日便被锦衣卫押回京了,我想法子拖也能将这案子拖个十天半月,我倒要看陆家届时如何”

“我才要看看公主届时如何跟祖宗交代,”谢思言大步入内,“太祖早有严令,后宫不得干政,后妃尚且如此,公主莫非就高一等国朝自立国之初便代代谨遵,公主竟偏要违忤,胆量不小。”

他字句铿锵沉定,语声冷得砭骨“亦或者,公主认为自己嫁了人便不受宗室约束了那不如我将公主干政之事公之于众,让今上将公主褫夺封号、废为庶人,公主以为如何”

“这画怎么回事”

陆听溪道“这上头画的是三姐。”

这画的来历起自三两年前的一件小事。

有一回阖府春游,才出城,三姐陆听芝就跟二姐陆听惠起了龃龉。陆听芝自来是个直爽性子,当即便要回去。她下了马车,又摘了头上花冠,才走几步就被她娘孟氏揪住。

母亲出来做和事老,兄长也出来调停。

沈安突然接茬“这四下里风景如画,三姑娘弃车丢冠也是一幅画。不如回去后,让姑娘把这情景画下来。”

其时,沈安已是兄长伴读,随府上几位少爷一道就学,锋芒初露。沈安口中的“姑娘”指的是她他称呼府上其他姑娘都会在前面加序齿排行,对她则直呼姑娘。

三姐即刻回嗔作喜,连声道好“我早想让淘淘画我了淘淘你可要答应,回去就画”又担心她记不住自己方才的娇俏情态,忙忙重新戴了花冠爬上马车,特特放慢举动,又做了一次弃车丢冠,连声喊“淘淘看仔细”,惹得众人笑成一团,又纷纷夸赞沈安会圆场。

当日回去,她就画了这幅画。三姐夺过来一看,发现她没把她的眉眼画清楚,还很是遗憾。

她笑道“朦胧隐约更显意趣,所谓隔雾看花,正是谓此。”

三姐噘嘴“那你再给我题两句诗。”

她一时想不出题什么好,转去寻兄长。沈安当时也在,扫了那画一眼,笑道“我看,不如题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姑娘以为如何”

兄长险些一口茶喷到画上;“你这话被先生听去了,非拎了戒尺把你的脑袋敲肚里不可”

她也是忍俊不禁。

“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出自李白的赠孟浩然,大意是青春年少摒弃华车官帽,皓首年迈隐遁世外山林,此间“红颜”意指少年,而非女子。这两句诗无论含义还是情思,都与这幅画风马牛不相及。

“我倒觉着不拘这个,本就是一时起兴之作,但凡有一处合得上,便不算不匹。”沈安道。

众人笑了一回,她提笔将这两句诗题了上去。沈安端视片刻,忽道“三姑娘难得求了张画,姑娘可要好生收着。”

三姐当下附和“正该如此,我素日毛毛躁躁的,这画搁我那儿不几日就找不见了,还是淘淘帮我存着稳妥。”

她就将此画收了起来。天长日久,若非今日重见,她都忘了自己还画过这么一幅画。

“今日适逢泰兴公主母女到访,搜罗得匆忙,未及细看,大约是捞旧画时不小心把这画带了出来。”陆听溪见谢思言盯着这画的目光越发阴沉,不明所以。

“你仔细看第一句诗。”

陆听溪盯了半日,困惑道“我写错字了”

谢思言缄默,半晌,道“红颜弃轩冕,是谓安。”

他见她仍没懂,道“红颜在此为女,弃轩冕,即弃车丢冠留家中,女留家中,为安。”

陆听溪有些无法理解文人的思路“这是否太过牵强”她才要说“安”的寓意也没甚不好,瞧见谢思言的神色,回过味儿来。

他是说,这诗句正合着沈安的名字以他对沈安的厌恶,若真是因此,那面色不好看还勉强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