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近,他如今又住在陆家斜对面,近水楼台先得月,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既然沈惟钦来了扬州,那他就更不急了。他眼下得了他父亲的宽限,正可跟小姑娘多处处。
交十月后,天气一日冷似一日,尤其扬州近水,湿气大,比北方的干冷更难熬。
天气渐冷后,陆听溪就越发不愿出门了,但谢少爷近来余暇颇多,似乎在家里多待片刻就会长毛一样,不是来她家喝茶就是撺掇她出去喝茶,于是她几乎每回出门都能偶遇谢少爷。
这天,她跟几个相熟的姑娘去附近的酒楼宴集,上楼时,竟看到谢少爷正立在楼下看她。
谢少爷生得身形高拔,丰姿绝伦,一袭形制寻常的鸦青色净面阔袖直身,竟硬生生被他穿出金丝缕玉仙人羽衣的模样。
他往大堂一杵,即刻引来瞩目无数。
陆听溪打小就觉得他那张脸骗死人不偿命,生得人模狗样的,其实嘴巴坏得很,还总干欺负小姑娘的事。
那日在坑底,她总算重温了谢少爷昔日的风采。背着她时那一声冷笑,像极了小时候欺负她之前的征兆。
她不便跟谢少爷单独说话,只朝他遥遥行了礼,便上了楼。
然则菜肴还没动筷,跟她一道来的姑娘们便一个两个都被家里人叫走,末了竟剩了她一个。她对着满桌菜沉默片刻,决定先吃饱了再说,吃不完的带走。
吃了七八分饱,她叫伙计进来将剩下的装入食盒里。戴上帷帽,她出了雅间。
领着一众仆妇下了楼,迎头就碰上了谢少爷,她与之寒暄一阵,将出酒楼时,忽然想起自己的金贯珠镯落在了雅间屏风后的小几上,本想叫丫鬟回去取,但想了想还是自己跑一趟的好。那镯子是祖父去岁新年时送她的,她极是爱重。
将镯子重新套到腕子上,她正要转出,却听酒保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几位这边请,这处雅间里的客人刚走。”
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传来。
陆听溪略觉尴尬,正了正帷帽,微低着头,快步从屏风后转出。
她一路趋步前行,又是微垂首的,行至门口时,帷帽边沿与对方的一位女眷轻碰了一下,她自觉失礼,正要致歉,却听那姑娘道“你是哪家丫鬟,竟这般冒失”
陆听溪一听就知对方是故意这样说的,仅观她衣饰也知她不是丫鬟。亦且,她认出了这声音,正是那日在密林里与齐正斌谈话的陶依秋。
她扭头望去“姑娘这般好修养,想来家教极好。”
陶依秋自是听出了她话里的讥诮之意,心下不快。
她觉着眼前这个大约是哪家土财主的女儿,被她说了句,居然还口。
正要命身边丫鬟将陆听溪带下去,陶依秋忽然瞥见一旁母亲使的眼色,即刻回头看去,果见楚王府的人到了。
她当即回嗔作喜,整了衣裙,上前施礼。
陆听溪还是头一回瞧见变脸这么快的。
见沈惟钦朝那个戴帷帽的女子背影看去,陶依秋笑吟吟道“那位姑娘方才不当心碰了我一下,我都说了无妨,她却吓得不轻,非要跟我赔礼,我正想着如何给这位姑娘压惊,世孙便到了。”
陆听溪懒得与这帮人缠磨,回身径往楼梯口去,路过沈惟钦时,却听他低声道“姑娘,没事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