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他,想说什么,张嘴吐出来的却是啊啊音。
当然,哪怕现在她是成年人,她也会尖叫的一声喊得隔壁邻居以为公鸡在打鸣不出意外这就是沃尔夫冈阿曼达斯莫扎特她的男神之一莫扎特活的,小小只的,软乎乎的,莫扎特以后他还会叫她姐姐
一只婴儿敖白就这样在婴儿男神面前内心炸成了烟花。
时间接近傍晚,下午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让维也纳街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哪怕现在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也没有多少人出现。一场雨让四月的维也纳仿佛回到了凛冬时节,在寒风下,仅有的几个行人裹紧了外套,行色匆匆赶回家。
穿着黑色长袍的神父在小雨中大步流星地赶往前方的教堂,比起神父,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冷峻的贵族公子,哪怕现在正在赶时间,他也不显半分失态。古老而沉重的教堂大门被推开,他摘掉手套,将被雨点打湿垂落在额前的几缕金色碎发全部抹在脑后。
“我来迟了吗”他看向另一位神父。
“并没有,您可从来不会迟到。”对方笑眯眯地看着他,言语之中还有几分刻意讨好,“我们随时准备着,您看什么时候开始”
神父哼了一声作为应答,脚下却直接走向唱诗班,找到自己的位置,拿起了一架小提琴便示意其他人可以开始了。
虽说一个身穿黑袍的神父站在一群白袍唱诗班成员中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也没有人会直接指出。小提琴独奏的琴音很快在偌大的教堂中响起,高大而空旷的环境给予了小提琴绝妙的回响空间,一切显得是那般神圣而自然,仿佛能把七年战争给民生带来的一切罪孽和鲜血都能一并洗去。
结束之后,神父照例在自己的教堂中巡视了一遍,然后随着一旁的楼梯,来到二层。其实他来到维也纳教堂担任神父的时间也不长,只有一年多而已,不过最近他已经从家族中得到了他将被任命为主教的小心,大概在下个月的时候他就能得到正式的任命书。鉴于他的家族背景以及他个人的博学多才,这实际上是个理所当然的结果,他可从来都没想过只在这维也纳教堂里担任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神父。
不过哪怕他现在只是一名神父,他在维也纳教堂的地位也不比主教低,那位主教时常流连于宫廷聚会,没空搭理自己辖区内各教堂,倒是让他有了不少发挥空间。
神父如往常一样来到自己的书房,正准备倒一杯红酒看看近期的哲学著作,却发现自己的书房里还有一位小客人。那的确是一位小客人,从背影望过去应该是个男孩,恐怕还不及他的腰高,衣着简朴但也算体贴,戴着一顶贝雷软帽,站在书架前,手里正捧着一本对他来说有些吃力的厚重的书,看得早已入了迷,连身后突然来了人都不知道。
神父皱着眉,看了眼男孩身上未干的衣服,以及被他带着泥巴的鞋子踩着的地毯,眉头皱得更紧,迈开大长腿来到他身后,正想呵斥他让他快点滚出去,眼睛却瞥到那本书的内容。
古罗马史诗。
他看了眼对方翻开的那页穿着古罗马服饰一手举着旗帜一手拿着利刃的金发女子画像,又看了看画像旁边那页密密麻麻的文字,自然而然地就把那些历史内容背了出来
“公元前69年,克拉苏、庞培、凯撒联手,在阿普利亚南部,一举击溃包括领袖斯巴达克斯在内的近十万名革命军,战神玛尔斯的后裔、死神普鲁托的亲随、自由的圣女奥利维亚被残忍的古罗马士兵当场击毙乱箭穿心而死。但她的精神还是打动了不少古罗马人,她的三个情人们被钉在了罗马城的十字架上示众了七天,而她的遗体被凯撒收走,追封为自由圣女,厚葬。”
“啪”一声,被神父的声音惊醒的男孩合上了那本古罗马史书,转过身,看向他。
他年纪不大,却精致得如同一个小天使,至少那些常人壁画上的小天使们,可没有这男孩半分可爱。不过神父出身豪门,漂亮的孩子也见过不少,所以他的内心并没有太多起伏,只是见多了尔虞我诈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却敏锐看出,这个孩子的心情不算好。
只是他也不会在意一个偷偷溜进他书房的孩子心情如何。
神父还未说话,那男孩倒率先开口了“不好意思,突然闯入,只是下午的时候突然下了一场大雨,找不到躲雨的地方我便来到这个教堂,在参观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间书房,便打算看点书消磨时间,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他的语气不卑不吭,温柔却有力量,有涵养,也十分得体,这倒让神父有点意外,因为他看起来不像是富贵人家出身,却比一般的贵族小少爷还要显得成熟稳重有礼。
“无妨,但下次躲雨时,最好不要再随便闯入他人的私人领域。”神父难得脾气好地说。
“下次一定。”男孩眉眼一弯笑了起来,看他这笑容,神父因为天气带来的坏脾气都不经意间好了许多,“不过这间书房,比起一般的教会书房可不一样,我还以为教堂书房的书,都是神学圣经之类的,没想到神学没看到几本,倒是有不少哲学理学曲谱和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