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遥愣住,“饿”目光移向身边人,男人应有知觉,用力皱眉,只是晕眩厉害,醒不过来。
余效文拔一枚银针,往虎口处入针,男人挣扎着醒来。余效文说一句“我寻芳嬷嬷弄吃的”,一顿足走了。
男人毫不理会,恍惚地看着穆遥,“你去哪里我等你好久”
穆遥点着鼻子问到他脸上,“为什么不吃饭堂堂监军饿晕在我这,你这是要栽赃我”
“什么饿晕,我就是睡着了”男人皱眉,“你又不肯回来,我吃什么饭”
穆遥把火膛上吊着的羊奶倒一盅递给他。男人不接,握住她手臂慢慢坐直,头颅一沉搭在她肩上,“穆遥难受”
一转眼便能娇气到这般田地。穆遥哼一声,“方才在殿上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模样齐大监军,你这是修了变脸术吗”
男人微凉的唇贴在她颈畔,言语间吐息轻微,有如细风袭过,“那是在人前你要离我远一些远远的”
他不是第一回说这话,穆遥不予置评,“起来,把羊奶喝了,回头再晕了。”
男人“嗯”一声,“你喂我吧”
“我为什么要喂你”
“就一次”男人轻声道,“穆遥我们一块儿回中京一块回家。”
穆遥听着他声音越来越轻,恐他真的再晕过去,任他靠在自己怀中,一手托着奶盅,喂他喝。
男人垂着眼皮在她手中喝两三口,躲着不要,又被穆遥强行扳回来,一大盅热奶落肚才罢。他伏在穆遥肩上短暂地将息一时,恢复一点精神,“丘林清今日本是必死,你为什么要救她”
“我不救她,是等着丘林王寻你麻烦,还是等着大理寺查你一个残害友邦王储的罪过呀”
男人指尖一紧,用力摇头。
“放心,我定叫她活着比死了难受。”
男人仍旧摇头。
“齐聿。”
“不行”男人坐直,捶地大叫,“我活一日,绝不许丘林清活着,我要杀”猛一摇晃,仰面便倒。
穆遥一手拉住他一条手臂,男人就势扑在她肩上,头晕目眩喘一时,絮絮道,“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齐聿,你冷静点。”
男人一个字也不肯听,猛烈摇头,“杀了她穆遥,你杀了她”
隔门从外头拉开,穆秋芳送吃的进来,抬眼见二人连体婴一样腻在一处,怔在当场。
穆遥暗示地握一握男人冰凉的手,“齐聿睡着了,嬷嬷放着吧。”
男人不敢抬头,依言闭着眼睛装睡。
“玉哥熬了一宿,必定没胃口,我给做的酸汤面片儿,煎了个蛋,你让他多吃一点。”
穆遥只想快打发她,说什么都点头。
穆秋芳往外走,走两步回头,“听效文先生说,咱们要回中京了”
穆遥不想她又起个话头,微觉不耐,“是。嬷嬷快回去睡觉吧。”
“天都亮了,睡什么觉”穆秋芳道,“有件事恐怕你已经忘了既要回中京,早些安排人把他屋子里的罪像处置了,玉哥回去看见,生气事小,再病一场就糟了。”
穆遥万万想不到她提及这一茬,尚不及阻止,齐聿已经坐直,“什么罪像”
穆秋芳悚然一惊,惊慌地看穆遥。齐聿道,“嬷嬷不用看穆遥,我必是要知道的,您不肯告诉我,我让人去查”
穆遥一手掩住齐聿嘴唇,不顾他挣扎强行制住,“嬷嬷只管忙你的。”等穆秋芳战战兢兢出去才松开手。
齐聿一张脸憋得通红,气愤愤地瞪着她。
穆遥道,“当年你在危山坏了事,齐琼和齐江怕被你牵连,花大钱刻了个罪像供人骂。嬷嬷整日瞎操心,监军千夫所指都过来了,还怕一个罪像吗”她说着话,便去取面碗。
齐聿将信将疑,“真的”
“我还能骗你吗”穆遥半点不心虚,用汤匙舀面片,喂他吃。
“你总骗我。”他口里这么说,其实不大提得起劲生气,今日简直是诸事顺心穆遥待他百般回护,仇人虽未死,比死也强不到哪里。
二人分着吃了面片,都已困倦,又舍不得睡,挨火膛靠着闲话。男人斜斜靠在穆遥肩上,低着头,把玩着她的手指,“穆遥,你以后不要把红豆给别人好不好”
穆遥哼一声,“你还没闹够”
男人不屈不挠,“我喜欢你院子里的红豆你给我,就给我一个人,不好吗”
“不好。”穆遥断然拒绝,“你这是无理取喂,你要做什么”
男人直起身子,跪坐在穆遥身前,身板笔直,郑重又谨慎地盯着她。
穆遥便去拉他手臂,“别闹了,仔细火星扑着衣”
一语未毕,男人合身扑上。穆遥只觉肩上一紧,已被他死死抱住,“齐聿,你”
唇上微微一凉,穆遥剩的话尽数消失在齿间。她只觉头皮微麻,便有一个片时的恍惚,索性放松身体靠在墙壁上,由他折腾。
男人忙碌一时,分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