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之权如今战事顺利,来的人若是个晓事的也就罢了,若是个不晓事的,大好局面一夕消失,岂不叫人难受”
穆遥沉吟一时,“崔叔叔可知来的是谁”
崔沪摇头。
穆遥暗骂一句滑头,索性把话完全挑到明处,“老祖宗可曾同崔叔叔提起”
崔沪越发沉重地摇头。
穆遥见崔沪神情不像作假,认真吃一惊老祖宗是宦官一派,门下宦臣多得数不清,清流却极其罕见。崔沪不仅出身清流,身居镇北将军,还掌着冀北军,可以说是老祖宗门下绝无仅有的一个国之柱石。因着这个,崔沪自来在老祖宗在面前最有脸面。
穆遥沉吟一时,“想是老祖宗也不知道是谁派监军来是朱相的意思”
“怎么会”崔沪摇头,“朱相从来主张令出一门,将在外君命不受,怎么会安排监军”叹一口气,“派人是老祖宗的意思。”
老祖宗派的人,却不肯告诉崔沪要不就是监军来头太大,要不就是崔沪失宠了。
哪一个崔沪听了都刺耳朵。穆遥只好敷衍一句,“好在中京路途遥远,监军今日出发,到北境也要月余”
“必是就近任命。”崔沪语气沉重,“我问了老祖宗要不要派亲卫迎接,老祖说”
“什么”
“老祖说”崔沪难堪道,“说冀北军不顶用,他安排净军送过来。”
中京净军,阉人组军,是老祖宗近卫。平日里明的暗的脏的烂的事早就叫他们做尽了,又是一群无根之人,打杀起来勇猛无比,什么也不怕最是难缠。
论战斗力,的确比冀北军强上十倍还不止。穆遥见崔沪满脸晦气,强忍着没笑出声。肃然道,“事已至此,叔叔可有应对之法”
崔沪止步,遥望崖州一点残影,“为今之计,唯有在监军抵达之前,了结战事。”
不知道是谁下了死令,命前路军留在崖州等着他崔大将军。穆遥压下心中讥讽,口中却连连称是。
崔沪见穆遥半点不肯主动接茬,索性豁出面皮,“阿遥可有速决之法”
穆遥心中暗骂,面上却极殷勤,“阿遥便明日拔营,速速向王庭进军”
“行军再快也要一二月之期”崔沪等一时,见穆遥只顾装傻,只好硬着头皮道,“若设法逼降丘林清,战事一夕消弭,善莫大焉。”
穆遥此时方知崔沪打的这个主意,难免好奇,“丘林清虽然失了崖州,王庭尚可一战,怎肯轻易降我”
“她毕竟江山半失,未必还有战意。”崔沪试探道,“听闻你拿了高澄”
穆遥哪肯让他再往深说,立刻抢在头里,“阿遥即刻修书致丘林清,如若不降,我活剐了高澄。”
“高澄只怕未必够分量,可惜没能拿到”崔沪恐怕穆遥不爱听,“齐聿”两个字便咽回去。话锋一转,“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穆遥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崔沪谨慎地向后看一眼,许人境二人离得足有半里地,四下无人,便道,“伏青氏前日修书与我,愿与我军联手,共击丘林一族。”
穆遥一句蠢材到口边又强压下去,“万万不可。伏青氏在北多年虎视眈眈,他们兵强马壮,与之联手无异与虎谋皮,只怕丘林氏未死,我军先已危急。”
崔沪接连话不入港,被穆遥怼得挂不住,干笑一声,“怎么会阿遥小儿见识。”一马当先入营。
穆遥立在原处看着崔沪背影,前所未有地感觉来个监军压着这厮也挺不错。
二人入营分坐。一时胡剑雄指挥军士抬饭上来,穆遥站起来看一回,“崔叔叔顶风冒沙过来,你安排的是什么哪个是能吃的”
胡剑雄苦着脸道,“穷乡僻壤地方,羊肉都只蘸点盐,老奴尽力了。”
二人一唱一和,崔沪气平一些,拉着穆遥坐下,“军中便宜就行,要好吃喝咱们回中京。”
酒过三巡,崔沪长长地叹一口气,“阿遥,逼降丘林清迫在眉睫,你需替叔叔分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深夜档戒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