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位,一回头,却瞧见三人立在日头地下,像被晒蔫巴了,垂头丧气的。
苏遥只道是挑拣的时间太长,忙抱歉“对不住,是我太挑拣了,我”
“没事。”
到底是谢琅最能撑得起场面,如常笑笑,“既选好了,就在这里吃。”
摊位的小厮忙请人至一树荫下“几位这边坐。”
苏遥选的这家米线摊子,确实干净,位置也铺得多,占在最阴凉的树影处,悠悠山风一吹,也凉爽些许。
小厮一人端一碗酸梅汤,苏遥又略带歉意,低下声音“夏日在外吃饭,最怕不新鲜不干净。我挑得太过仔细,倒一时忘了你们。”
你既身边有人,可不是会忘记旁人么
三人心内泛酸,饮一口冰冰甜甜的酸梅汤,口中也开始泛酸。
有人欢喜有人愁。
傅鸽子觉得还挺甜。
苏遥挑得都甜。
傅相占尽风头,便只默不作声地低头喝冷饮。
喝上两口,又按住苏遥“你别喝了,尝些味道就成,太凉。”
齐伯一向不许他吃生冷之物,家中的冷饮皆是温的。
苏遥正寻思着齐伯没瞧见,偷偷喝上一点,却被傅陵逮个正着。
苏遥一愣,只小声“裴先生昨日说,我能喝的。”
这话傅陵尚未接口,白悯惊疑抬头“裴先生”
苏遥笑笑“裴仪老先生顺路来旧京,傅先生与他相识,便请他与我看看。”
白悯顿时惊诧。
惊诧之余,瞧见傅陵平淡笑意,又一时泄气,倒半晌未言。
苏遥瞥一眼浑然未觉的齐伯,再度望向傅陵“我只喝这一半,好不好”
苏遥的语气一软和,便会不自觉地带上尾音,落在傅陵耳中,就像撒娇一般。
落在谢琅与许泽耳中
算了,他们俩不想听也不想看。
苏遥甚少这般与他讲话,傅陵望着苏遥清浅的眼眸,心旌摇动归摇动,但立场依旧坚定“今天不能再喝了,别让齐伯瞧见了。”
苏遥轻轻蹙眉,只道“可裴老先生说可以。”
傅陵低眉笑笑“你想喝,我记下这摊位,明日再买给你。今天不喝了。”
又放下瓷盏“我陪你,我也不喝了。”
余下两位正拿着瓷盏喝酸梅汤的情敌,手瞬间一顿。
白悯没顿。
白大夫依旧沉浸在“这人当真把裴仪请来了”的震惊中。
苏遥未注意,瞧见傅陵正经的神色,只好放下。
小厮端着两个小砂锅,走近一笑“公子别不高兴,你家夫君心疼您呢。”
苏遥手一停,再度局促“小哥别说笑。什么夫君,他不是我夫君。”
“呦,还真生气了。”
小厮把小砂锅放下,笑吟吟地瞧向傅陵,“公子您快哄哄,人真生气了,都不认你了。”
小砂锅咕嘟咕嘟冒着腾腾热气,熏得苏遥面上滚烫。
傅陵笑而不语。
小厮将两个小砂锅摆正,又略带歉意地瞧向余下三人“三位公子再等等。这一回就只能煮出两锅,先让给人家俩吧。”
谢琅与许泽本就面色微沉,现下面色更不好了。
小哥一走,苏遥本想解释,放一张口,又觉得,本就是旁人无中生有的误会,多解释一句倒显得心虚。
便只埋头吃。
谢琅与许泽皆瞧见这分犹豫,一时愈发沉默。
这小米线锅并不如何正宗,吃着只是吊高汤煮的细丝米线,搭上小青菜与鸡丝豆皮,一小撮绿豆芽,还有少量的鲜菇。
但味道着实鲜美。
苏遥本担心傅陵会与家中一样,顺手投喂,又惹旁人误会,却不想,傅陵此番并未有何行动。
傅相喝一小勺高汤,微微抿唇。
瞧着给情敌的打击太大了,见好就收吧。
一直刺激下去,待会儿还不一定如何。
这大庭广众,傅陵也不愿意真的闹起来。
果然,他所料不差,众人吃罢,略歇一会子,三人就找上各种理由告辞。
白悯只道“那老婆婆想必还在济仁堂,我放心不下,得先回去看看。”
说罢,又略微踌躇地瞧苏遥一眼“苏老板,我能见一面裴仪老先生吗”
瞧着裴仪来旧京,比美人快被人抢走,更让白悯在意。
苏遥笑笑“我与裴老先生也只一面之缘,这还得问傅先生”
傅陵含笑与他对视一眼,白悯一顿,扭头走了。
看来还是在意美人快被拐走的。
许泽略站上两步,便也神色微黯“今日出来太久了,我还要温书,先走一步。”
他顿了一下“我马上停笔,先前答应给苏老板铺中的画,我改日送来。”
“许先生客气。”
苏遥弯弯眉眼,又念起鸽子那句空头承诺,“那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