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黎画第一次见裴名主动提起黎枝。
他想起宋鼎鼎生前最后一次与他见面时,对他说过的话,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两人相对无言,却听见翠竹疯疯癫癫的笑着“是我杀了你妹妹,是我杀了你徒弟,你来杀了我呀杀了我啊”
我不知你在秘境里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残害黎枝的人,不是他,而是天君夫人身边的丫鬟翠竹。
宋鼎鼎说过的话,与翠竹的癫笑渐渐重合,黎画神色滞泄的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他颤声问道“你是翠竹”
她对外有太多名字,黎画从白琦口中得知的名字,名为玉檀。
他哪里能想到,眼前看起来瘦弱狼狈的女子,竟是宋鼎鼎口中残害他妹妹的凶手。
翠竹仰头笑着,嘴角的伤口崩裂,淌着血水“是啊,我就是翠竹。你知道你妹妹的叫声有多好听吗我特意叫人用记音鹤录了下来,便是留给你欣赏的”
她咄咄逼人,像是想要激怒黎画。
不出所料,她的话似是平地炸开的雷,轰隆隆在他脑海中响着。
他至死都不会忘记那只记音鹤。
它一遍遍外放着她被残害时发出的哀嚎,其中隐约夹杂着几声气若游丝的哥哥,带着她稚嫩的哭腔。
黎画大脑似乎宕机了,他控制不住自己,不知何时已是走到了她面前,他举起手中长剑,对准她的颈。
翠竹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渴望。
她的爱人已死,她受够了这中折磨,她要去地府寻找她的爱人了。
可黎画的剑,高高抬起,却又停在半空中。
见他迟迟不动,翠竹忍不住怒吼“真是个窝囊废,连给你妹妹报仇都不敢早知你如此下贱,我便该将她的脑袋也割下来”
黎画的剑,落了下去。
只是并不如她所望,他没有割断她的脖子,而是斩下了她的四肢。
他的动作肃寒,犹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冰冷。
裴名没有阻止他,也没有看他。
便在翠竹撕心裂肺的惨嚎声中,黎画丢下手中的剑,俯下身子,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他哭了很久很久,像是要将这么多年以来的苦楚辛酸都哭尽。
不知何时,裴名走到了黎画身前。
他看着黎画满脸涕泪的样子,竟是有些羡慕。
裴名哭不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明明那么爱她,可为什么他哭不出来。
他双眼干涩,心中空荡如没有底的黑洞,他想抓住她的手,抓住与她相处的每一刻,想等她醒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倘若不是她的身子在不断腐烂,他尚且能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告诉自己,她不过是藏了起来。
一想到她的离去,裴名便失去了生活的动力,被满腔的悲恸填满,他的每一个器官,每一滴血,都在叫嚣着思念。
他不断回忆着过去,可那些记忆如此真切,又显得如此虚无缥缈。
他后悔了。
他应该在她阖眼之前,抱一抱她的。
他后悔了。
他不该解开契约,这样上至碧落下至黄泉,他都能有办法找到她。
裴名俯下身,将两指放在黎画额间“我以神仙府府主之名,与你解除契约,从此,各不相欠。”
黎画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白芒在眼前晕开,他已是解除了两人间的契约。
他从袖间掏出慈悲,递到黎画面前,面色平静地叮嘱着后事“我死后,将翠竹与天君夫人封印于混元鼎中,我以神之名义,诅咒翠竹永世不死不灭,不得超生。”
“她要与天君夫人的尸骨此世相对,日日夜夜,永无尽头。”
黎画怔住“你要做什么”
裴名将慈悲放在黎画掌心中“剖出我的心脏,换她复生。”
“倘若要有一人活着,饱受思念的折磨,无时无刻不存活在过去和回忆中,每一瞬都在品尝离别的悲恸我希望那个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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