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个四十一个鼎(3 / 4)

,然而从白洲手中夺回玉阙剑后,余光不慎接触到裴名身后,心中怒火犹如被海水吞没的火苗,心不断下沉,凉了透彻。

只一日不见,昨日还与他言笑叙旧的女子,今日便成了一具僵硬冰冷的尸体。

一路秘境走来,他早已将宋鼎鼎当做亲妹妹般,时常能从她身上看到黎枝的影子。

他还有很多剑法没来得及教给她,又有很多心里话没能说出口,就像是黎枝苦苦哀求想要看后崖上漫山遍野的春花,可至死他也没能带她去看上一次。

黎画过去总以为来日方长,可现实却给他一击重击,让他明白什么叫世事无常。

他眼中的光渐渐黯淡,白洲却顾不上安慰黎画“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白洲的嗓音有些急促不安,黎画回过神来,静心听去四周的声响,正要开口,白洲已是飞奔着疾跑向裴名身前。

只听到一声巨响,地面腾起扬尘万千,有什么东西狠狠撞在了侧面的树干上,直接拦腰压垮了一颗数米高的大树。

白洲仍立在裴名之前,只是禁不住俯身呕了两口血。

看到这一幕,黎画有些愕然,他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白洲已是和来人交过了一次手。

他也顾不得与白洲怄气了,与宋家家主一同冲到白洲身旁“你怎么样了”

白洲摇头“暂时死不了”

说罢,他眼皮上翻,黑眼珠盯着远处“是魔修。”

刚刚朝裴名撞过来的是魔修的坐骑,一种魔域里长相极其丑陋,四肢发达浑身黑毛的野猪,经过驯化成为坐骑,野性十足,杀伤力极强。

只一头黑野猪冲过来,已是快要了白洲小半条命,若是赶来成千上万的魔修,那么多坐骑,他们三个怎么可能挡得住

然而即便如此,白洲、黎画与宋家家主三人,也丝毫没有离开裴名身侧的意思。

要拦住他们。

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拦住他们。

“好久不见呀,三太子。”

人未到,声先至。

白洲听着略有些熟悉的嗓音,不禁皱起眉头,心中骂着晦气。

历任神仙府府主,皆是身世成谜,白洲亦是如此。

其实接任府主的人选,都是各任府主从四处捡回来的将死之人,白洲也不例外。

他曾是魔域内的三太子,虽然并无野心,却从小因为自己的身份而遭遇毒手,下毒、暗杀乃是家常便饭。

他时时刻刻提防外人,却不想自己会有朝一日败在自己的亲妹妹手中。

魔域三公主与他是同胞兄妹,他从未对她设防,直到她亲手哄骗他饮下剧毒的鸩酒。

幸而命大,他被前一任府主捡了回去,勉勉强强救了下来。

说来也巧,裴名生母,那个生而不养,只将裴名当做交易筹码的魔域公主,便是他那狠心的妹妹。

或许是多少沾了点血缘关系,白洲当年救治裴名时,才会如此用心。

这些年相处下来,他早已经将裴名当做了亲外甥,若不是涉及到他女儿白琦的性命安危,他怎么也不忍心对裴名下手。

本来他准备将这个秘密带入坟墓,但谁想到鬼皇会用这种方式刁难裴名,还引来了他最不想见的魔修。

简直闹心。

白洲叹了口气,别无他法,只能迎面看去“好久不见,叔父。”

扬尘落下,树林深处传来响声,似是野猪的嚎叫,粗蹄声接憧落下,那被白洲称作叔父的中年男人,骑着一头乌黑透亮的野猪从容而来。

黎画与宋家家主面面相觑,虽没有说话,但都将疑问写在了脸上现在是什么情况三太子叔父

白洲并没有心情解释,他神色诚恳地看向那个粗犷的男人“叔父,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话还未说完,男人已是嗤笑出声“你妹妹杀光了所有可以继位的兄弟,才在天君的扶持下,登上了帝位。”

“她是罪人。你又何尝不是”男人笑容渐冷,与白洲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上,盛满了漠然“不过倒是托了你妹妹和她儿子的福,如今帝位才会落在我手中。”

“算起来,你们二人,皆是帝位的第一顺位者。我若是不知道你的存在,便也罢了,可现在看到了,便不能任由你们再逍遥世间。”

男人的视线在白洲与裴名身上,缓缓移动着,像是在打量着什么“我继位之后,还未对魔域做出什么贡献,今日你们死在我手中,也算是死得其所”

听着男人不留余地的言辞,白洲心中约莫有了数,他叔父大概是想借着祭奠亡魂的名义,公报私仇,将裴名这个顺位者杀了。

偏偏又在此地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魔气,便想着将他一起铲除掉,免得留下后患,届时帝位再有动荡。

想的是真好啊,一石二鸟,既能除害了威胁他帝位的继位者,又可以顺带用裴名的性命,征服魔域的民心。

谁让裴名曾为了见到生母,生生屠了魔域十城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