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朝子民,是血脉相连的族人,后来因为战乱分隔,不通音信,我们居无定所,被,被驱赶,被奴役现在,中原安定,诸州光复,交通恢复,我们”
她停下来,一一点出各个部落的名字。
被她点到的部落酋长立刻激动地挺直腰杆。
瑶英一个一个念出那些大小部落名,连只派了十几个战士前来依附的部落也没有落下。
众人或诧异,或兴奋,或疑惑,或茫然,酋长们都不由得正襟危坐,神色变得肃然。
场中安静下来,数千点跳动的火焰映在瑶英脸上,她含笑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掠过,“我们本来就是同胞兄弟,如今我们终于夺回自己的土地,我们的族人可以养牛养马,可以骑马射猎,可以读书经商,可以去长安见识富贵繁华,朝廷会给我们土地、牛羊、粮食、布匹,会派兵保护我们的牧场,替我们赶走强盗今天,在北戎昔日的牙帐城里,我们再次团聚,不论什么部族,什么姓氏,我们同是大魏子民”
话音落下,营地一片寂静。
瑶英朝众人一笑,一口饮尽碗中琼浆。
众人面面相看了一会儿,反应快的部落酋长猛地窜起身,大声欢呼,其他人连忙跟着呼喊。
在座的郑景几人将所有部族的反应尽收眼底,一起举杯,趁机道出李德之前承诺的种种赏赐。
众人喜之不尽,齐齐高呼皇帝圣明。
李玄贞坐在一旁,一碗接一碗喝酒。
副将为他斟酒,神色惊异“殿下,公主今天说了这番话这些桀骜不驯的部族应该能老实了”
李玄贞点头。
之前行军途中,他看到各部落之间摩擦不断,担心她压制不住这些人,会爆发大的冲突,原来她也有察觉,此前没有计较,其实心里早有盘算。
宴会继续。
瑶英坐在毡毯上,盘腿和众人谈笑,一碗接一碗吃酒,直到后半夜,方起身回营帐。
李玄贞放下酒碗,跟了过去。
她的亲卫拦住他“公主累了,请殿下明日再来。”
李玄贞见她没有回头,也就罢了,转身时一眼瞥见亲卫脸上焦急的神情,心头疑惑,脚步顿住。
亲卫顾不上他,伸手去扶瑶英,眼角黑影一闪,李玄贞推开他,紧紧攥住了瑶英的手。
“出什么事了”
他低声问。
亲卫大急,伸手推搡,瑶英转过脸来,对他摇了摇头。
“别惊动人。”
她踉跄了一下,像是喝醉了酒似的,站都站不稳。
下一瞬,她整个人歪倒在李玄贞臂弯里。
掌中一片冰凉,李玄贞吃了一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手臂稳稳地扶住瑶英,搀着她走进大帐。
一走进大帐,亲卫立刻小声吩咐其他人“快去请医者过来”
李玄贞沉着脸一声不吭,先扶瑶英靠着毡毯坐下,示意亲卫拿来灯烛,手指抬起瑶英的脸。
灯火下,她满脸是汗,神色痛苦,整个人微微发颤,和刚才在宴会上谈笑风生的她判若两人。
李玄贞面色阴沉如水“怎么回事”
瑶英双眉紧蹙,推开他的手“受了点伤。”
医者很快赶了过来。
同行的还有郑景,他看到李玄贞守在瑶英身边,面露诧异,抬手指指屏风“殿下,医者要为公主换药,我们先回避吧。”
李玄贞沉着脸退到屏风后。
郑景小声和他解释“天黑前,有人意图刺杀公主,他混在人群里,突然出手好在亲卫机警,当场擒杀了那人,不过公主还是受了点伤今晚的仪式很重要,公主不愿缺席,只匆匆包扎了伤口”
李玄贞声音发沉“幕后之人是谁为什么行刺”
这事蹊跷,行刺的人一定有帮手,而且那些帮手就埋伏在李瑶英身边。
郑景冷笑“也许是想给公主一个下马威罢。”
李玄贞手握刀柄,转身出去。
他历经风雨,猜得出前因后果,诸州光复,接下来就是各方势力的博弈,李瑶英要面对的是比中原还要复杂的局势。
她今晚和人谈笑风生,和酋长饮酒,奖赏勇士,看起来神采飞扬,原来一直忍着剧痛煎熬
他脸上是克制不住的暴怒,脚步飞快,拔刀出鞘。
“殿下留步”郑景一边诧异,一边拦住他,“公主没有声张忍着伤痛参加仪式,就是不想事情闹大,引得部落酋长们互相猜疑。殿下今晚也看到了,人心难测,但是大多数酋长已经向公主表达了忠心。这时候把事情闹出来,人心惶惶,于公主有什么好处公主自有谋划,殿下切勿插手,坏了公主的安排”
李玄贞脸色沉郁,冷静下来。
医者为瑶英换好药,退了出去。
李玄贞走出屏风,手里依旧握着刀柄,一步步走到毡毯前,看着冷汗淋漓的瑶英,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像蓄满电光的雨云。
瑶英小声说“我受了点伤,没什么大碍,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