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吻落在她手心。
“先喝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诱哄的、温柔得让她整颗心跟着发颤的音调。
她很信任这个人,不管身体还是灵魂,都可以完全向他敞开。
瑶英张开嘴。
温热的汤药送进她口中,她慢慢吞咽,喂药的人一点也不急,小心翼翼地喂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碗从她唇边离开,接着一双冰冷的唇落了下来,含住她的唇慢慢厮磨。
瑶英一觉好睡,好像做了很多梦,梦里光怪陆离,什么都有,不过梦醒的那一刻,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屋中黑魆魆的,唯有榻前一片朦胧烛火,静谧无声。
她躺在内殿另一间寝房的床榻上,盖着松软暖和的被褥,周身干爽舒适。
空气里幽幽的沉水香气浮动,昙摩罗伽盘腿坐在她身边,手里一串佛珠,保持着禅定的姿势,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眼圈微微泛青,神情憔悴。
瑶英不禁心疼怜惜,“罗伽”
刚刚动了一下,昙摩罗伽立刻睁开眼睛,两道眸光落在她脸上,血丝如蛛网密布的碧眸一眨不眨,直直地望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似的。
瑶英嗓子干哑,咳嗽了两声。
昙摩罗伽醒过神,俯身抱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单手拿起放在榻边暖着的水,倒了一杯,送到她唇边。
瑶英咕咚咕咚喝完一杯,长舒一口气。
他又倒了一杯,喂她喝了,放下杯子,手指抹去她唇边的水珠,送到自己嘴中。
瑶英呆了一下,她还没洗漱呢。
下一刻,昙摩罗伽低头吻她。
这个吻比瑶英刚刚喝下的蜜水还要甜润绵长。
等他放开她,她晕晕乎乎地问“我生了什么”
昙摩罗伽不禁低笑。
他喜欢她在自己面前一团孩子气的模样。
“是个王子。”
他低低地道,捧起瑶英的脸,拂开她鬓边碎发,仔细端详她,犹觉得不够,松开一只手,把灯烛挪到跟前,就着烛火看她。
生产的过程其实很顺利,从发动到生下来不到三个时辰,孩子也很健康,交给乳母去照顾了。瑶英疲累至极,睡了过去,所有医者都说没有大碍,他还是静不下心,一直守着她,寸步不离。
“身上疼不疼”
他柔声问。
瑶英试着动了动,摇摇头,她睡了一天,精神好多了,“孩子呢抱过来给我看看。”
昙摩罗伽扶着她“孩子睡了,过会儿再让她们抱过来。”
他摇了摇床榻边的铜铃,殿门被人推开,侍女捧着热水等物进殿,他接了巾帕帮瑶英擦脸,给她换衣。
瑶英刚要赶他去休息,对上他专注的眼神,没有吭声,由着他服侍。
“饿不饿想吃什么”
他问。
瑶英胃里一阵空虚,仰起脸“暖室还有鲜荷花吗”
她突然又想吃炸荷花了。
昙摩罗伽失笑,手按在她后颈上,和她碰了碰额头。
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到心落回原处。
炸荷花很快做好了送上来,还有滋补的药膳,瑶英一口气全吃完,乳娘抱着孩子过来了,襁褓里裹着,小小的一团,皮肤皱巴巴的泛红,眼睛紧紧闭着,睡得很香。
昙摩罗伽接过孩子送到瑶英怀中,他抱孩子的姿势很熟练,也不知道是这一天里抱多了还是偷偷练习过。
瑶英看着襁褓里好像只有小猫崽大的儿子,心潮起伏。
真是她生的
昙摩罗伽搂着瑶英和她怀里的儿子,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发顶和鬓边。
他的明月,他和她的孩子。
第二天,瑶英才从缘觉口中得知莲奴出生的时候天降异象的事。
“整个圣城的人都看见了各部酋长也都亲眼看见了,再过几天,消息会传遍王庭和西域”
“民间都说,王是阿难陀转世,王后是摩登伽女,王子天生不凡,也是神佛降世”
“王后,您不是喜欢吃炸荷花吗传说这是因为王子曾端坐在佛陀宝座下的莲池聆听讲经,所以您才会那么喜欢吃炸荷花”
“从昨天开始,王宫的宫门前挤满了人,都是赶来给王子送礼的”
“佛寺僧人欣喜若狂,王名震西域,小王子肯定也天赋极高昨晚僧人连夜翻阅经书查找记载,寺主还说要亲自来为小王子洗礼,王婉拒了。”
瑶英眼皮抽了抽。
万万没有想到,莲奴才刚刚出生,就有这么大的排场。
恰好也是这一天,几个准备前去中原的天竺僧人路过王庭,前来拜会佛子和瑶英,向礼官奉上他们从天竺带来的贵重礼物,得知王子出生,顺势说了些祝福的话。
传到民间,变成天竺僧人早就知道今天会有圣人降世,所以才会不远万里赶来圣城。
见过莲奴的人都说他像昙摩罗伽,毕娑更是言之凿凿地坚称莲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