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离蹙眉,对上了幽幽的眉眼。
幽幽的笑容中多了一丝苦涩,“改日你跟我去幽冥岛瞧瞧,你便明白,我那些族民活到今日有多不容易”
沈将离鲜少看见她这样的神情,平日只觉她嘻嘻哈哈,嘴巴很毒,可转念一想,她不过是个姑娘家,要想方设法地养活一岛的族人,这些年想必过得也不容易。
“心疼了”幽幽突然凑脸小声问道。
但是这人的脸皮是真的厚蹬鼻子上脸的本事当是天下第一
沈将离像是一只骤然胖起的河豚,扭过头去,“不、疼”
“幽幽,你这胆儿是越来越肥了。”柳溪凉声提醒,“当着我的面都敢欺负妹子。”
“就是。”景岚今日是媳妇说什么都对。
幽幽连忙求饶,笑道“我知错了还不成么”
“鬼、信”沈将离才不信她会知错,她就是那种下回还敢的人
丫鬟们随后端来了饭菜,四人用过午膳后,便一起去了望海渡,由秦叔掌舵,载着四人去了东海游玩。
日暮时分,景岚划着小舟载着柳溪与沈将离回到了望海渡,秦叔则用海船载着幽幽北上逐鹿盟地界,这一去起码要好几日才能回来。
婚事已了,有些正事也必须提上议程。
景岚当晚便找了景九叔来,把沈将离绘制的乌根画像交托景九叔,命他先去海城郊外翻找此物。薛清弦也想早些医好十一娘,得知消息后,便跟着景九叔趁夜出城,在山中翻找此药。
如豆的灯火在海城亮起,海城一如既往地宁静温馨。
忙完正事之后,景岚回到了房间,瞧见柳溪还在灯下看书,她放轻脚步,走至柳溪身后,伸臂将她拢入怀中,好奇问道“溪儿在看什么”
“
机关法略。”柳溪轻笑,示意景岚搬个凳子过来,坐在身侧。
景岚笑道“不如床上说”
柳溪含羞白了她一眼,“一肚子坏水,今晚还想做怪”
景岚认真道“我可听话了,今晚绝对规矩”
“姑且信你。”柳溪拿着机关法略起身,与景岚一起走至床边坐下,她把书递到景岚掌中,“你翻翻看。”
景岚接过书本,翻了几页,惊声道“这是西山柳氏的铸兵术”
“也是我那二妹的唯一嫁妆。”柳溪笑了笑,颇是感慨。
景岚愕然,“柳二姑娘看中哪家公子了”
“还有哪家的这儿还有哪位公子没有婚配”柳溪轻敲了一下景岚的脑袋,“谁让你是最小的公子,这下好了,日后我还得反过来唤她一声四嫂。”
景岚震惊无比,“她竟然看上了四哥”
柳溪无奈一叹,“嗯。”
“这”
“这就是她的示好,希望我出面,给她做个媒。”
柳溪想到不久前,柳秋那说的情真意切的模样,她就觉得有些不真实。世间女子一旦动情,真是掏心挖肺的对人好。这不,还把藏了多时的西山柳氏的铸兵术也献出来了。
景岚正色道“这事等我问问四哥,倘若他也喜欢”
“他喜欢得紧呢。”柳溪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在柳秋来之前,景焕便来过一回,支支吾吾地说了一通。
景岚又眨眨眼,“当真”
柳溪点头。
景岚心绪复杂,低声问道“那溪儿的意思是”
“两情相悦,自当化干戈为玉帛。”柳溪笑了笑,“谁让我嫁给了东海景氏的最小家主呢”
景岚哑笑,牵住了柳溪的双手,“你不怀疑柳二姑娘居心叵测了”
“我放着她来,她也翻不起什么浪来。”对柳溪而言,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说完,她低头瞥见了一旁的药膏,心生一计,故意道“阿岚,天色也不早了,那边我给你备好了热水,你先去洗洗。”
“嗯。”景岚点头,“等我回来,我晚上抱着你睡。”
“好,我等你。”
景岚起身,走到了屏风之后,三下五除二地褪去了衣裳,坐入了浴盆里面。
热水沁上了背脊上的抓痕,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觉察柳溪悄然靠近,景岚了然,今晚溪儿肯定是想报复回来,她佯作不知,其实暗自运起内息,护住了肩颈上的穴位,倘若柳溪突然出手,她也不至于被动着任人宰割。
毕竟是溪儿教她的,任何时候可不能放松警惕。
“很疼,是不是”柳溪温声问话,拿了帕子润湿,温柔地擦上了景岚的背脊。
景岚舒服地微微一颤,没想到柳溪竟是来给她擦背的,“还好。”
“别动,我给你擦。”柳溪提醒景岚,她也没有想到,昨晚她竟到了这般疯狂的地步。
景岚也乐得享受当下的舒服,“好。”
柳溪擦得很细致,动作也很是轻柔,每一下擦拭,都让景岚舒爽到了脚趾头。忽地,景岚感觉颈上贴上一个心疼的吻,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急道“溪儿,我真的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