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骤然出鞘,刀锋凉凉地割破了当先那名骑兵的胸甲,凉凉地在他胸膛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刀刃入肉不深,却是出奇的疼。
他捂着胸口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不停呼痛。
旁边那人噤声不语,哪里还敢再多言一句
“这是军令”柳溪一脚踩上那人染血的胸膛,“谁还不服的尽管来,看看是你的甲衣坚硬,还是我的刀锋利”足尖用力,那人发出一声凄声惨呼。
欺软怕硬。
人性如此。
只有比那些人更狠,更惹不起,才能得到该有的尊重。
“我我知错了”脚下那人痛到极致,忍不住大声求饶。
柳溪冷睨了他一眼,终是松开脚,狠声问道“记住军令了么”
“诺”回答她的声音稀稀拉拉的。
“九叔,重新找一百轻骑来,这些兵”柳溪带着浓烈的杀气握紧柳叶刀,凉声道,“比女人都不如。”
“诺”轻骑兵中,蓦地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
柳溪侧目望去,只见那少年坐在马背上,神情坚定。
“从今日起,你便是轻骑兵的百夫长”柳溪声音洪亮,“等阿岚大胜归来,再做嘉赏。”说着,她冰冷的眸光扫过其他人,“你们看不起女人,有种的就拿出你们的血性来保家卫国怎的,看我是个女人就好欺负了”蓦地声音一凛,“不服的,尽管来战,下一刀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骑兵鸦雀无声。
“我最后问一遍,记住军令了么”
“诺”
这一次,终是齐声高喝。
景檀喉结微动,他也算见识过柳溪狠辣的,可如今亲眼见她再飒一回,景檀没来由地觉得心颤。
这样一个姑娘,美艳如她,英气如她,像是一朵带刺的玫
瑰,在他心头轻轻地刮了一下,又痒又疼。
分发完雷珠弹之后,柳溪翻身上马,高举柳叶刀,指向西郊的方向,“出发”
百骑齐奔,很快便被大雪依稀了身影。
一名守城将士悄悄地扯了扯边上的景氏护卫衣角,低声问道“这女人是什么人”
“我们的大少夫人。”景氏护卫得意地答道。
“就是那个嫁入景氏第一日就”
“嗯”听见旁边的私语,景九叔不悦地瞪了过来。
两人连忙低头,不敢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
石峡峡口的战火如荼。
夜氏大军想到会有埋伏,却没想到所谓的埋伏竟是炸断他们的后路,断绝了他们的粮草供给。他们才挖了半夜,大梁兵马便杀了过来,大有瓮中捉鳖之势。
军心震荡,夜氏大军仓促应战,被大梁兵马狠狠痛击。可夜氏与异族终究是关外大漠苦练出来的兵马,逆境中厮杀久了,竟越战越勇,大有困兽犹斗不死不休之态。
所以大梁兵马起初的优势并没有保持太久,厮杀越久,敌军的杀意就越浓烈,加上大梁的兵马打仗多年,将士心念甚多,少了拼杀的必死之志,又怎能发挥出最大的战力
景岚与景渊厮杀在混战的漩涡中心,脚下是鲜血混杂的泥水与雪水,银甲白裳已没有一寸是干净的。
景岚握剑的手在颤抖着,厮杀了一日一夜,此时又饥又渴,若不是仗着鱼龙舞诀充沛的内息,她只怕早就脱力倒地,哪里还能握剑继续拼斗
景渊没有内功,他如今已经接近脱力的边缘,大口地喘息着,挥动的染血长剑再也不似开始时那般有力。
景岚匆匆扫了一眼百步之外的敌军大将,那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重甲上刻着一只老虎,虎口在心口上,怒张血口,很是骇人。
擒贼先擒王。
景岚本来可以拼命一试,可她不敢离开三哥半步。
她清楚知道,只要她离开半步,三哥定然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上辈子她没能保护好兄长们,这辈子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兄长再惨死眼前。
“三哥,我们杀过去。”景岚背心贴上景渊的背心,看向敌军大将的所在。
景渊点头,撕下一截衣
裳把掌心的长剑与手牢牢缠起,“三哥陪你,杀”
“咣”
一支长矛突然扫来,景岚后仰避开,长矛挑住纠结的盔缨,猛地一带,将景岚的头盔挑落在地。
景渊脱口呼道“小五”
景岚左手擒住长矛,内劲猛地一震。
拿长矛的小兵只觉虎口一麻,哪里还握得住长矛
景岚顺势抽出长矛,在手上一旋,横矛扫开杀至身侧的另外几名敌兵,右手长剑挑破身前那名小兵的喉咙,飞起一脚,踢翻了他。
“我没事”景岚脸上溅上了一抹猩红,她再次与景渊背心相对,粗略估算了一下她与敌军大将之间的距离,继续一边杀,一边逼近敌酋所在。
敌将似乎按捺不住了,他拿起双锤,扭了扭脖子,似是准备出战。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