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75.不能跳(3 / 5)

坐在床头,把自己圈在被子里。

空调没开,可亮着的温度表告诉乔卿久,现在室内温度二十三摄氏度,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没关系的,一切都过去了。”桌前的台灯没关,护眼灯泛着柔和的黄光,但照射范围有限,这束光照不到床头,乔卿久所在的位置。

她怔怔凝视着光源,自言自语讲,“求你你别再想了,想也没有用的。”

眼前开始模糊,旧日回忆伴随着雨声翻涌上心间,乔卿久低头,把脑袋埋进被子里,闷声哭腔对空气说,“该睡觉了,求你了,清醒点儿吧。”

靠床的窗帘忘记拉起来,雨势只增不减,玻璃窗上水流蜿蜒,如布幕,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模糊。

偶有闪电撕破天际,屋子里亮起一下,又马上暗下去。

乔卿久终于在这闪电里溃不成军,放声痛哭。

父亲乔封出事那天就是这样的暴雨夜,周音像是有第六感般拉着丈夫的手,不肯让他去出执行任务。

是乔卿久主动给乔封递雨具,还帮他拦着母亲,目送他出门的。

那夜乔卿久睡的并不安稳,周音坐在床头责怪了她一夜,不停的念叨着,“你就向着你爸,多危险啊,要是出事怎么办呢”

乔卿久迷迷糊糊地反驳,“那爸爸是警察,他职责所在,怎么能不去,而且南平治安这样好,哪有那么容易出事啊。”

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可就是自信的讲了大话。

暴雨呼啸下了整夜,雨未

停歇,她与彻夜未眠的周音收到了乔封的死讯。

乔卿久不记得自己和周音是怎么冲出家门的,她们甚至连伞都忘了带。

周音下台阶踩空,乔卿久拉不住她,两人一起踉跄跌在地上,手擦蹭在地上破了皮,血涌出来,却感觉不到痛,分不清脸上是泪还是雨。

她嚎啕大哭、她悔不当初、她扯着母亲的手道歉上万次,都换不回父亲活过来。

南平的梅雨季并不算长,可那年的似乎被无限期的拉长了。

乔封走的最初四十九天里,每逢阴雨连天,乔卿久就会请假,在父亲的灵堂里坐上一整天,无语泪满衫。

她好像从接到死讯那天开始,得了遇见雨天就情绪失控的病。

周音发现的很早,尽职尽责的带她去看医生,努力帮着她纠正。

能用的方法都尝试过了,人的承受能力究竟有多强大,真的只有陷入过绝望的人才会明白,如果还想要继续生活下去,就必须学着接受所有痛苦。

乔卿久到现在依然能够独自克服大部分雨天,白日落雨或者是小雨心情会低落,可不影响正常的生活,却仍然避不开狂风急雨夜。

这是她的梦魇,雨锋似刀刃凌迟,空气里带着潮湿,她无处可逃。

萧恕并不是第一次听见乔卿久在哭了,八号院的格局如此,乔卿久的床头靠的那面墙,就是萧恕书桌贴的那面。

从前隔壁深夜传来时断时续的啜泣、或是撕心裂肺的大哭,萧恕听见了,偶尔会点支烟听上半响,然后扣上耳机。

他什么都做不了,哪怕萧恕是心疼的。

可以笑的话,没有人会选择哭。

比起讲别哭了,萧恕更倾向于让对方哭个痛快淋漓。

若是连发泄的资格都被剥夺,那这人生未免太可悲。

但现在位置不一样了,从前萧恕是乔卿久的朋友、哥哥、室友。

现在他大概可以算是乔卿久的依靠了。

萧恕在乔卿久卧室门口徘徊,握拳想敲门的手抬了又放,终究没能去叩响。

淡粉色帘布透出团光亮,雨水顺着屋檐瓦片的痕迹淌下来,在水泥地上激起阵阵水雾。

他去厨房拿了半打冰啤酒,跟往常一样,坐在乔卿久门前的横栏上,对着那扇关上的门,安

静的饮酒。

夜风猎猎,东风吹斜雨,完全不会被带入萧恕这侧的檐下。

萧恕喝到第三罐,乔卿久卧室的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打开了。

他循声抬眸看过去,喉结微微滚动。

乔卿久穿真丝系带睡裙,白皙平直的肩头一览无遗,可萧恕无暇顾及这无边春色。

因为自家小姑娘长发散乱,眼尾泛着红,“难过”两个大字印在脸上,看见萧恕坐在门口时,甚至慌乱的收回了跨出来的那只脚。

“要喝点吗”萧恕拿起罐啤酒,哑声问。

乔卿久没回答,她轻点头。

萧恕做了个抛的手势,然后才抛出,啤酒罐在空中划出弧线,乔卿久双手稳稳地接住。

她并没有马上打开,而是与萧恕长久的对视。

冷月被乌云密布掩盖,天际绯红一片,萧恕背后的布景是模糊雨帘,乔卿久能且只能用力去看清楚萧恕的脸。

易拉罐的传导效果出奇好,乔卿久的指尖被冰得发颤。

她单手打开啤酒,仰头牛饮小半罐,才开腔,“哥哥,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