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
妈妈疲惫地说“她干活的事情走神,手指碰到机器,削了一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肉下来,幸好骨头没事,现在医院,你们过来看看她吧。”
想想平时切水果切菜,不小心伤到手指都会觉得疼,这削掉一块肉该有多痛啊。
姐妹三人神色凝重赶往医院。
程楠的手指已经包扎好了,坐在椅子上挂吊瓶,爸妈围坐在她身边,妈妈的眼睛有点红肿。
看到姐妹们过来,焦急地问长问短,程楠举起包成小粽子的手,笑道“刚开始有点疼,现在就不疼了。我皮糙肉厚,没事。”
程宝菱问她,“真的不疼了”
“真不疼了。小菱子,我从小就不怕疼啊,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带着一起摔玻璃瓶子玩,玻璃碎片溅起来把我的手指头给割伤了,我一滴眼泪都没掉。”
程珍雪喃喃道“真是个小傻子”
然后问妈妈,“要不要住院”
妈妈说“医生说不用住院,打完这瓶消炎水就可以回家了,前三天每天来医院换药,后面就可以在家自己换药了。”
手指受伤的程楠于是结束了电子厂的打工生涯。
程宝菱陪她去医院换药,医生解开绷带,血肉模糊的大拇指看着很吓人。
程楠不是不痛的,她紧紧咬着嘴唇,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医生换药,道“伤口在慢慢愈合,这几天不要接触水,等结痂了就不疼了。”
程楠哎呦哎呦地喊疼,让医生轻点再轻点。
程宝菱奇怪道“昨天你还在医生笑嘻嘻地说不疼,难道今天比昨天更疼吗”
“当然是昨天更疼,但我看妈妈担心地快哭了,我要是喊疼,她得更难过,所以我就说没事,一点都不疼。”
“现在只有你在”程楠说,“我就不用忍了嘛。”
程宝菱心疼又好笑,“疼你就叫出来,你忍得辛苦,嘴巴都咬破皮了,我们看到都替你觉得疼。”
程楠瓮声瓮气地说“知道了。”
两人坐出租车回家,程楠忽然说“等回家我也不会喊疼,我觉得二姐就会笑话我。”
程宝菱无语,这到底是哪跟哪,她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二姐喜欢你,喜欢大姐,就不喜欢我,我觉得她瞧不上我。没错,她是脑子比别人聪明,但世界上也不止是她一个聪明人啊,凭什么看不起别人。”
额,看不起这个词太严重,但二姐确实有点“轻视”程楠,尤其是从程楠充大方请同学朋友在奶茶店免费蹭奶茶,拿奶茶店的钱开始,这种轻视的态度开始表现出来。
但程珍雪也确实不会因为一个人不如自己聪明而看不起人。
程宝菱“大姐跟我就都没有二姐聪明”
程楠嘟嘴,“我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程宝菱“你又不是人民币,凭什么要所有的人都来爱你。你这次受伤,二姐一样很关心你。程楠,无论我们犯怎么样的错误,这世界上毫无保留,不计前嫌爱我们的人只有父母。你别拿姐妹当父母来要求行不行呀”
程楠怔住了,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
出租车在云飞苑停下来,程宝菱结账,先下车,回过头叮嘱程楠,“三姐,你注意点,别碰到手了。”
程楠道“知道了。”
两人进了小区,程楠哝咕一句,“你刚才喊我名字了”
程宝菱装傻,“有吗”
“有,你喊程楠了,好你个小菱子,你也太不尊老爱幼了”
“行行,我错了,您是我三姐。”
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姐,您请走前面。”
程楠严肃道“这还差不多。”
关于母女俩“打赌”的事情,要有一个了结。
何佩瑜找了一个在家的时间专门同程楠聊天,程安国去了工人文化宫,另外三姐妹都让她赶出去逛街了。
她问“楠楠,电子厂之后就不用去了。但是分科的事情,你到底是选文科还是理科”
程楠嗫嚅“我都听妈妈的。”
何佩瑜摸着她受伤的手指,一阵心疼,最后叹了口气,“那就选文科吧。”
“真的吗”
何佩瑜点点头,“妈妈跟你的打赌,是因为意外事件结束,你没有输,既然你要求选文科,我尊重你的意思。但是楠楠,进了高二,你就不能再放松了,补习班你必须得去,你能答应妈妈吗”
程楠说“我答应。”
她不是真正的傻子,在电子厂一个月,明白了很多。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于爸妈,像她的那些同事,跟她的年纪差不多,可是没有家庭做后盾,小小年纪就出来打工,想读书都没有机会。
一天上两个班次,黑白颠倒,最好的青春都耽搁在厂里。
程楠看到她们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