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被你看得不自在。”
云棠这般亦步亦趋的紧密盯梢,明显让裴无洙今日觉得尴尬不舒服了。
东宫太子重诺,而且还是在教导他半辈子的父皇面前发下誓云棠暗暗松了一口气,倒也不好再继续纠结于此、去胡搅蛮缠地质疑东宫太子的心意了。
云棠想了一想,弱弱地表示道“南疆有一种蛊虫,母子伴生,种之可叫人对特定的对象断绝情爱要不要给殿下您种上试试”
若是能借此彻底断绝了东宫太子那本不该有的心思,倒是比什么破牢子誓言好用。
“既然有这等好东西,”东宫太子冷冷一笑,反唇相讥道,“你和你妹妹怎么不先给自己种上还非要背井离乡死赖在洛阳不走,十年了都还不打算回去过你们自己的日子呢”
云棠被东宫太子驳斥得哑口无言,默然半晌,暗暗把这个馊主意咽了回去,从容地换了一个角度挣扎道“可是婢子留在洛阳居中策应多年,一朝离开,一是明面上的宫女身份不好通融,二也是怕这边我们的人再有闪失”
“你既离了宫,自然再也不是宫女云棠了,”东宫太子刻薄地笑了笑,嘲讽道,“你还在想什么美事呢孤手下,还不至于缺了你一个人就转不动了。”
“可是我并不想走,”云棠索性也豁出去了,直白道,“我和云归留在洛阳,本就是为了她这一转眼十年都过去了。”
“现在虽然也是不能日日都能见着,但倘若离开了宫里,再见的机会就更渺茫了那我留在洛阳、留在大庄还有什么意思呢”
“太子殿下,”云棠有点恼火地讥讽道,“您不能自己居心叵测、被迫要断舍离了,就非得要把旁人的路也一道堵死了吧”
“难得,”东宫太子哂然一笑,轻嘲道,“也叫你来好好体会下孤当日的心情。”
云棠吃了个哑巴亏,闷了半天,恼火地与东宫太子讲条件道“那紫玉草”
“说到紫玉草,”东宫太子揉了揉额角,最终还是看在裴无洙的份上又容忍了三分,退让道,“先前飞一来报,飞五找他多支使了三份出去飞五不比飞六,一向循规守矩、沉稳持重,那紫玉草只可能是迢迢问他要的。”
“迢迢那日醉酒的事,孤自己本心不洁,一直不欲多查,”东宫太子淡淡道,“你不是一直想为她做事么,这件事就交与你去处理了倘若结果不是孤想看到的,你自己斟酌决议便是,不必再来禀给孤。”
“等到此间事了,迢迢大婚去了雍州,”东宫太子终究还是因为那份出于彼此同样对裴无洙的爱的善意,最后温情了一回,“孤把你调过去与飞五飞六他们一起你替孤好好看着她吧。”
云棠顿时心喜,高高兴兴地起身行礼告退了“婢子谢过殿下恩典看林云堂的记录,飞五现在应当还留在南边没回来。”
“正好殿下您现在看婢子哪儿哪儿都心烦,婢子这就请旨放出宫去、到南边找飞五去,保证多呆一阵子,等您心情好了再回来。”
“那边的事情,你拿主意就好,”东宫太子隐忍道,“不必一一拿来问过我不过。”
东宫太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蹙眉道“如果是东南的话,你问清楚飞五在作什么,顺便再帮孤查查淳化公后宅的事尤其是淳化公继夫人王氏这个人。”
云棠自无不应,领命而去。
七月的尾巴上,程国公府倒了大霉,老国公爷一朝不慎、马失前蹄,在御前招惹了皇帝的不痛快,被真宗皇帝夺官削爵,一把年纪了要拖家带口地再被贬到了岭南去程国公府就此哭天喊地,哀鸿遍野,知情的、不知情的洛阳世家,有的躲在背后偷偷看笑话,也有的提心吊胆地受了好大的惊。
而裴无洙听闻,却只有默默无言。
那是一种既得利益者说什么话都不合适的无奈闭嘴。
宓贵妃对此倒是很坦然,只冷冷笑道“她们既然敢给张氏递梯子,怕就做好了把本宫得罪透了的准备只有胆子招惹人怒,再没胆子受那后果,真是给她们的脸了。”
“张氏不是一向喜欢学长乐宫么,孩子取名都要套着来,也不看看自己生的是个什么下贱玩意儿,”宓贵妃弯了弯唇,讥诮一笑,“本宫这回就叫她好好瞧着,学本宫是个什么下场”
“惹急了本宫,杀了她那好女儿,叫她继续给本宫学东施效颦,贻笑大方,令人作呕,丑不自知”
“倒也不必非得要闹得这样僵了,”裴无洙硬着头皮劝解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也很烦舅母和表姐她们两个但到底还是要考虑下舅舅和外祖父母他们的感受。”
主要是裴无洙清楚宓贵妃对李老太爷夫妇和自家兄长的感情并不浅真要是为了这件事闹到了杀人见血的地步,恐怕宓贵妃出气一时爽,回头心里却未必能有多好受。
“你就还是心太软,母妃还不知道你了,你就是听不了这个”宓贵妃气恼地拍了裴无洙的后背一下,柔柔的,都没使多大劲儿,“软绵绵的,一团棉花成了精都能比你还狠一些的。”
不过很快宓贵妃气恼的神色复又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