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给助理陈杰。
瘫在沙发上的陈杰,有气无力地看了看来电显示,虽然老板是他的人生导师不错,但是深更半夜的他真的很难有什么激情,他叹了口气接通电话。
余淮之问他“下周宴会的请帖发出去了吗”
陈杰一个激灵,猛地坐直身体“基本上都发完了,我明天会再确认一遍。”
余淮之淡声“多加一张,送给裴云旗。”
陈杰有片刻愣忡,很快反应过来“裴氏集团的裴总吗”
这位裴总虽说已经翻身了,可是他的私生子身份圈子里不少人都听说过了,为此,他一直被以余家为首的老牌世家隐隐排斥在外。
当然,大家都不会放在明面上,该合作就继续合作,在宴会上碰到了也会聊几句,只是像这种打着为家人庆生的私密性较强的聚会,却很少邀请裴云旗过来。
余淮之的声音有点冷“对,就是他。”
他回国的时间比较晚,并不知道当年裴云旗和余耿耿在大学期间发生的纠葛,他以为,裴云旗是去会所时偶然间认识在那打工的余耿耿的。
话音刚落,电脑桌面上跳出一个提示您有一封新的邮件。
是之前他吩咐去调查余耿耿的人传过来的。
余淮之顿了几秒才点开。
一张余耿耿在剧组的照片。
电话里助理还在请示工作上的事,余淮之却已经半点都没听进去,他的目光始终停驻在那张照片上。
手下人神通广大,不仅绕过保安溜进了片场,甚至还有些摄影师的天份。
照片中的少年提着短刀站在一个仿古建筑中,栏杆外的枫叶簌簌下落,他仰着头不知看向何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乱。
这本该是一副美好动人的画面,偏偏画中人半掀起眼皮,眼神漆黑空洞,平添了几分鬼魅艳丽之感。
余淮之伸出手,慢慢抚过那双眼睛。
如果此时桌前有一面镜子,他一定能看到自己嘴角的笑意,虽然很浅,却难以忽视。
“老板,您看和廖总约哪个时间比较方便”
余淮之打断了陈杰的话“我之前吩咐你购买手表厂老小区的那套房,到哪一步了”
陈杰道“已经和房主签了买卖合同,现在正在办过户手续。”
电话那头的他扶了扶眼镜,脸色有些怪异,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在他眼中远见卓识的老板,为什么会看中这样一套房子,房龄过长,周边环境很差,毫无升值空间可言。
综合分析下来,答案只有一个因为老板的弟弟余二公子住在对面。
最关键的一点,两人之间已经没有血缘关系了
陈杰根本不敢揣测自己的老板此刻在想些什么,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他大概需要去研究一下公司和哪些媒体有过合作往来。
大概在不远的将来,就会派得上用场。
余淮之淡淡地嗯了一声,手指不轻不重地扣着桌面,他之前曾打算把余耿耿住的整栋单元楼都买下来,后来想了想,这种事恐怕不好压下去,便作罢了,只买了他对面的那间房。
挂了电话,他有心想去余耿耿的房间转一转,但爷爷刚刚才警告过他。
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多生是非,于是按捺住冲动,转而去看另一个人。
余淮之下楼看到管家,问他“母亲他们去哪了”
管家恭声“夫人让陈嫂带杜先生和他的家人去了客房,她和二公子上了三楼。”
余家的佣人们其实有点难办,现在家里同时出现两个二公子,他们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称呼。
管家毕竟是看着大公子长大的,一眼就看出他现在对余耿耿是什么态度,干脆维持原称呼不变。
余淮之一听他的话就皱起了眉头“杜归被安排去了客房”
怎么说也是余家的血脉,怎么能让他住客房,这要是传到爷爷耳中,恐怕对母亲的态度又要往下跌一层了。
他沉着脸往客房方向走去。
刚到门口,正好看到余太太伏在杜归的肩膀上默默流泪,杜归手足无措地安慰她,只是自己的眼睛也跟着红了。
余淮之一见这幅景象就有些头疼。
余太太从前在闺中养得娇弱,嫁到余家后才知道生活和她从前在书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丈夫无能暴躁,别说庇护她,连同住的日子都很少。
生活不顺心,她动不动就独自坐在房间里泪水涟涟。
余淮之年少时还安慰两句,后来发现母亲是那种越安慰越能哭的类型,只好避而远之。
他很讨厌眼泪,在他眼中,流泪代表着软弱和妥协。
屋内,余太太睁着朦胧的泪眼,一抬头看着门外那道熟悉的身影,吓得抽噎了一声,赶紧推开杜归站起来。
她很怕这个大儿子,尤其不敢在他面前哭,每次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余淮之就会用一种淡漠到可怕的眼神看着她,弄得她不自主地开始自我检讨。
她擦了擦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