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待着。
小太监每次去看,都说太子殿下在那边很好,很安静,不吵不闹的,除了看书就是睡觉。
起初两天,宋万基倒也没在意,到了第三天,他突然意识到不对,便亲自去了趟太初殿。
等他发现殿里不吵不闹安静睡觉的人是周云成时,整个人都傻了。
周云成跪在地上请罪,说自己是被太子殿下逼迫的,太子殿下说他要是不听话,就不让赵四小姐嫁给他。
宋万基气得心口疼,可眼前这声泪俱下的蠢货是他的外甥,他再恨也不能真砍了外甥的脑袋,只能命人将安平郡主叫来,让她把儿子带回去严加管教。
安平郡主一看儿子闯了大祸,唯恐他从此被圣上不喜,当下提议,不如让这逆子戴罪立功,去把太子殿下追回来。
宋万基不认为这蠢货能胜任此事,但多一个人去找总是好的,当下便允了安平郡主的提议,让周云成立刻出发去找赵靖玉。
周云成得令,当即带了十几个随从启程北上。
临走前,他特地去了一趟镇国公府,和盛青云见了一面,说自己一定会尽全力把袖儿姑娘找回来的。
出了北城门,马儿飞驰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官道上,周云成兴奋不已,由衷佩服赵靖玉的先见之明。
赵靖玉说,皇上就算发现他假冒他,看在安平郡主的面子上也不会真的处罚他,没准安平郡主还会让他戴罪立功,这样的话他就可以趁机脱离安平郡主的掌控出来透透气了。
赵靖玉还说,会在沿途给他留下记号,如果他能出来,就顺着记号去找他。
“啊”周云成大口大口呼吸着野外新鲜的空气,感到从未有过的自由。
若不是袖儿姑娘还下落不明,他真想放声高歌一曲。
兴奋过后,他静下心来,仔细寻找赵靖玉给他留的记号,一路追着记号向北而去。
此时距离谢南嘉失踪已经过去了九天。
第十天,晴了多日的天突然下了一场暴雨,缓解旱情的同时,也毁掉了几拨人马留下的印记,使得他们彼此之间失去了联系。
赵靖玉没有从官道走,而是按照他假设慕渊有替身的情况下可能会走的道路行进。
事实证明他的假设没有错,暴雨来临的时候,他恰好住进了谢南嘉曾落脚的客栈。
起初,他并不曾想到这种巧合,他只是躺在床上,把事情从头到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突然想到,自己入住的这家客栈,是方圆近百里唯一的一家客栈,如果慕渊带着谢南嘉从这条路走,必然要停下来喂马备水,补充干粮,甚至可能会短暂地歇息一晚。
想到这里,他立刻命令卫钧带人去搜查客栈的每一个房间,并向客栈的掌柜和伙计打听消息。
一柱香后,卫钧回来了,带了一封信给他。
说是信,实际上只有三个字,用褐色的颜料写在一块白布上“去玉都。”
卫钧说,这是一个伙计给他的,伙计说前几天店里来了一帮皮货商,其中有一个姑娘,他去房间送饭时,姑娘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沾着菜汤写了这三个字,让他把布收好,说过几天可能会有一个叫赵阿狗的客人来找她,到时候他可以凭这块布得到一大笔赏钱。
赵靖玉已经一连几天没怎么休息了,极度的奔劳使他眼窝凹陷,眼睛干涩通红,“赵阿狗”这三个字从卫钧口中说出,他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看到他哭,卫钧也失控地红了眼眶。
他跟了二公子整整十年,从来没见二公子像现在这么失态过。
赵靖玉很快就收起了眼泪,定了定神,声音带着少许沙哑问道“伙计可曾告诉过别人”
“不曾。”卫钧道,“他惦记着赏钱,怕别人抢了他的好事,没敢告诉任何人。”
“好。”赵靖玉点点头,“你赏他了没有”
“赏了。”卫钧答道,“赏了他一锭元宝。”
“你还真是大方。”赵靖玉破天荒地笑起来,消瘦的脸厐神采奕奕的,仿佛久旱的庄稼喝饱了雨水,每一片叶子都支楞起来。
卫钧明明该为他高兴的,不知怎地,却越发心酸不已。
世人都说二公子是个花花公子,风流多情,贪恋美色,只有他知道,二公子是全天下最纯情的男人,在没有遇到袖儿姑娘之前,他从不曾对任何女人动过心,遇到袖儿姑娘之后,更不曾多看任何女人一眼。
袖儿姑娘失踪之后,他再也没展露过笑容,如今却因为袖儿姑娘的一句“赵阿狗”而满心欢喜,这世上还有比他更痴情的人吗
“玉都是玉泽国的国都,袖儿叫我去那里,肯定是有用意的,等雨一停,咱们就立即出发。”赵靖玉欢喜道,“她那么聪明,我就知道她会有办法的。”
“是啊,袖儿姑娘很聪明,所以她会保护好自己的。”卫钧趁机劝道,“二公子现在应该放心地睡一觉,养好了精神再去找袖儿姑娘,不然等你见到袖儿姑娘,她会嫌你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