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雪。”
猗窝座像是久溺于水中的人不断地张开口,贪婪却挽留不住活下去的生机,一串串带着氧气的气泡不断地浮上水面。
他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他想要变强的缘由,他想起来他最初的愿望。
“恋雪”
“恋雪”
“恋雪”
明明是熟悉的称呼,却那样生涩地从他唇中滚落而出。
猗窝座浓密的睫毛上满是眼泪。
他到底做了什么啊
这双手明明是想用来守护最爱的人。
可他连想保护的人都忘了
“太好了狛治哥哥。”恋雪也是满脸的泪水,“你想起来了。”
我多想对你吐露爱语。
我好想你。
他们悲情戏般的现场,完全没有感动到巴奈特。
几百年来还不明白什么叫作恋爱,母胎o多年的亡灵披着宽大的黑袍坐在白骨王座上,兜帽盖住他的鸟嘴面具,阴影之下,他无动于衷。
巴奈特一阵让人窒息的冷漠jg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苍白的指尖上漂亮到不可思议的蓝宝石戒指。
白与蓝,交织切割成极美的对比色调。
那是他向地面贪婪的商人收取的报酬。
身处他的地渊,商人们看似毕恭毕敬地匍匐在地,祈求他用他的诅咒帮助他们运输见不得人的货物,可敏感又厌恶的巴奈特轻而易举察觉到了他们眼里的轻蔑。
所以报酬他收了。
而他们的命,他也收了。
巴奈特摩挲蓝宝石表面的力气微微大了些,冷漠地注视他们良久,又在看到俞绮摇摇欲坠的身体时,终于不耐烦了。
“够了。纠纠缠缠的真是烦死了。”
亡灵轻柔的声音阴惨惨地响起,“看到死去多年的爱人出现到面前,目睹你所有的罪行,看见你最丑陋的样子你感到痛苦吗你感到绝望吗”
必须感到痛苦才可以。巴奈特想。
要和他那时一样才可以。
丑陋的,可鄙的,宛如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他,在看到梅克里斯时感受到的那种由衷的痛苦。被火焰灼烧的痛苦。
仅仅只是想到她,巴奈特的心脏就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他的心跳从静止到跳动,缓慢的,温柔的,直到跳得越来越剧烈。
梅克里斯。
他不敢太大声说出这个名字,仿佛这样也是一种亵渎。
他只是小声地,轻轻地从口中滑出了这个名字。
像是被酒醺了醺,巴奈特忍不住地红了耳根。糟糕。
很不妙他好想见到梅克里斯。
巴奈特垂下双眼微微眯起。
那就快点解决掉现在的麻烦吧。
猗窝座感到手脚的力气又慢慢回来了。
他没有回答巴奈特听起来意味深长的话,反而皱眉半拥住神情忐忑不安像是想开口恳求巴奈特的恋雪,小心地低声安慰,完全没把注意力投放给其他任何人。
包括他十分欣赏的炎柱,炼狱杏寿郎。
明明是好斗又狂妄的鬼,可那如捧珍宝般轻柔的动作和温和的姿态,那满怀愧疚和恍然的神情与低声的话语,看得炭治郎他们目瞪口呆。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不等伊之助发出猪猪式耿直疑问,发现危险解除的我妻善逸,已经捂着脑袋“啊”的一声叫开了锅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就连可怕卑鄙的鬼都有女孩子喜欢啊啊在我面前上演这种让人酸到扭曲的爱情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妻善逸面容扭曲到极点,死死地咬牙,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拼命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喂”
他睁大那双布满血丝的幽怨眼睛,恶狠狠地看着猗窝座和恋雪的方向,“鬼可恶放开你怀里的那个女孩子既然已经不是人了为什么还要抢女孩子丧尽天良道德败坏”
他发出了尖锐的宣战,“啊啊啊就算我怕死,我也要和你决一死战”
炭治郎
伊之助
杏寿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还是巴奈特觉得这实在是太傻了,低低冷笑一声,才拯救了逐渐滑向诡异画风的可怕场面。我妻善逸则
被炭治郎捂着嘴,“呜呜呜”个不停,让他费力满头大汗地拦下。
“回答我。”
“否则我会让她直接消失在你面前,让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心上人。”
亡灵开始了他的标准反派发言,“你要记住,让她出来,只是因为我高兴。我若是不高兴”巴奈特笑容诡谲。
听到这句话,猗窝座瞳孔一缩,宛如生怕他真的夺走自己的珍宝般,将恋雪死死压在了怀里。
“决不允许。”他沙哑地一字一顿说。“不管是谁,都别想动她。”
“哦那鬼舞辻无惨呢。”
“”
“他要是为了你不有任何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