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丫才吃多少”
她这话一出,蒋梅花还没反驳呢,老太太先沉了脸,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厉喝道“老二家的,怎么跟你嫂说话呢。”
“呵”蒋梅花冷然一笑,“她是觉得人家姜言穿得好,手里肯定有钱,趁此机会想靠上呢。”往日怎么不见反抗,今天倒是抖起来了。
李玲端着碗的手紧了紧,半晌无力道“我没有”
姜言拧了下眉,抚了抚大丫的头,轻声道“吃饭。”
见她怆惶地看来,眼里浸满了水,姜言捏了捏她瘦得皮包骨的小脸,展颜一笑,“吃到嘴里,就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老爷子、老太太均是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看向李玲的目光充满了打量。
蒋梅花瘪了瘪嘴,推了下小石头,“去,你姜言姐姐饭量小,吃不多,你也帮她吃点。”
小石头捧着碗冲到姜言面前,咧嘴一笑,软软地叫道“姐姐”
姜言摸了摸他的肚子,“还吃得下吗”
小家伙摇了摇头,“不吃了,饱了。”
姜言点点头,把另一个碗里饭汤端起来,给他倒了几口,“喝点汤。”
“嗯。”小家伙欢快地点点头,捧着碗张大嘴巴几口喝了下去。
老爷子、老太太微不可见到吁了口气,看在车微微眼里,好笑地摇摇头。
她不是不知道父母重男轻女,只是若能改变,当年她也就不会小小年纪就加入八路军,并因此读书进城,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姜言她看不透,在她留住期间,大丫要真能得她一分看顾,倒是一番造化。在这点上,二嫂就比大嫂看得清楚明白。
不过还好,小石头的本性也不坏,就目前来看,在孩子面前,姜言的心要更为柔软一些。
用罢饭,李玲主动地揽下了刷锅洗碗喂猪喂鸡的活,其余人则回房睡起了午觉。
姜言也极是困乏,可看了先一步进了西厢卧房的车微微,与人同床昨夜如何她不知道,现在光是想一想,她就极为不自在。
李玲出来挑水,见姜言坐在葡萄架下,头一点一点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大丫胡乱地聊着,略一想倒是明白了几分。
放下桶,她走到西厢敲了敲门。
刚展开被子要睡的车微微一愣,“二嫂,有事吗”
李玲抠了抠手心,嗫嚅道“微微,我看姜言好像不习惯与人同住,你看,要不你在我屋里再多住几天。”
“矫情监狱都住了”
“微微,”车微微声音极小,李玲疑惑道“你说什么”
车微微一笑,“我说,那就麻烦二嫂了。”
打开矮柜,车微微捡了几件常穿的衣服,又拿了几本书“走吧,二嫂。”
到了外面,她走到姜言面前,敲了敲石桌,“别在这睡了,回屋吧。”
姜言迷蒙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车微微扬了扬眉,“你既然不喜欢与人同住也不明说,要不是二嫂看出来了,你就憋屈着吧。”说着她往对面一坐,真诚道“姜言,你不是住一天两天,有什么不适应趁早说,省得你住得别扭不开心。我好心带你来了,反而在你面前还落不了好。”
姜言揉了揉眼睛,笑道“好。”
取下荷包,姜言拿出两块银元,不同于当初春城被围,金钱贬值,羊城经济繁荣,银元又是硬通货,两块银元还是能买到很多东西的。真要论起为,可相当于车家半年的花销。
“一块用来吃住,你别拒绝”姜言手一挡,把银元推了过去,“咱革命人士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这个我还是记得的。”
见车微微还要推拒,姜言忙道“你虽是党员,可别忘了你父母家人不是啊”
“这另一块,你也看了我统共就这一身衣服,我想请你帮我再张罗一身外穿的,两套小衣,再加一套睡衣。料子不用太好,只要柔软耐穿就行。”
车微微还在沉思,李玲扯起大丫,凑到石桌前犹豫道“那个,姜言”
“你说。”
“我那有一块料子,是我结婚时买的你要不要看看”
姜言点点头,“行啊”
“我,我这就去拿。”她眸子一亮,松开大丫,一溜小跑回了东厢。
怕姜言被二嫂道德绑架,车微微提醒道“要是不喜欢,你不必免强”
“好。”掩嘴打个哈欠,姜言撑着石桌站了起来,来回活动了下身子,小声问她道“乔嫣然他们怎么吃饭呀”
车微微斜睨了她一眼,懒懒地道“放心吧,饿不死。早、晚各喂一顿。”
姜言想了下,地窖嘛,住在里面多少要受点罪,不过比着留在城里一不小心没了性命,强多了。
李玲在石桌上铺了件洗干净的麻布片子,把布料放在上面展开,“姜言,你看看。”
是块樱粉的细棉布。姜言摸了摸很是柔软,展开有18米长,好好的规划一番够做一套睡衣,两件小衣的,“可以”
“哎,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