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手上的土,“什么错不错的,都没错就是当时那情况真的是”他想说一下他们几个的为难,但话将出口,忽然想起他们不怎么光彩的“知情”经过,还是别说了的好。
反射弧长得老比别人反应慢半拍的许娓娓这时候脑袋忽然灵光了,说“阿栀知道咱们都知道了,还有咱抠箱子里纸块那事我也都说了别磨磨唧唧有话不敢讲了”她顿了下,敢作敢当道“放心,是我上手抠的锅我来背”
说她是大嘴叉子还真没冤枉她倒也不是谁背锅不背锅的问题,就是这事哎,真是没法说,但是也好,说明白了也省得他们夹在中间还天天装糊涂,也累得慌。
季一想了想,问沈栀,“那陆儿和小姜的事,你也知道了吗”
这许娓娓也没少跟她讲,沈栀说“差不多。”
季一咬咬牙,都说到这了,一不问二不休他说“那栀姐,我问你个问题。”
没等沈栀说答不答应,他直接道“你对陆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季一这话问出口,几个人都愣在当场,这问题在他们这些局外人之间萦绕很久了,想知道答案却又不知道要怎么问。
什么意思,是问她对陆璟之的感觉么
沈栀想过的,这两个月,从开始一直想到后面渐渐偶尔地去想,再到现在几乎不去想了,她其实一直都没有彻底想明白。说不感动是假的,那么一个面冷心软的人,说话不好听,关心人的方式也傲娇别扭,可她需要的时候他就在,排忧解难无所不能。还是在她已经拒绝他之后,他从不让她为难,不声不响地后退,随她往哪个方向去走,他来保驾护航。
沈栀第一次想到这个词来形容他的时候,心像被扎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无处不在的疼,但不见伤口不见血,她连为这种疼找一个合适的理由都做不到。她觉得感激又感动,迷茫又挣扎,时而还害怕想逃避,可又不能否认,曾经根深蒂固的伤害让她缺爱缺得匮乏贫瘠,这样润物无声的心意,叫她心底里,还有一丝见不得光的窃喜和怦然跃动。
两世为人,她知道自己能重来一次的时候,心里被切骨的恨和想要报复的冲动填满。
可有失而复得娓娓,又遇见了让她无法控制深陷下去的汪也,再后来认识了a1的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的美好包围了她,心是肉长的,她上个短暂煎熬的一生都泡在苦胆汁里的心像忽然被捞出来,塞进颜色味道都甜极的鲜亮蜂蜜罐里。
苦涩的心不知餍足地吸收甜蜜,变得丰盈又充实。她开始贪婪,什么也想要,想要享受和汪也在一起的时光,又惦念着始终放不下的憎恨,从未享受过的温柔以待让她着迷沉沦,走上和汪也从开始就写好结局倒计时的路,一次次篡改计划,一次次妄图延长续命。
陆璟之是她在这些“一次次”里,从没假设过的意外,意外的好。
所以怎么说的清楚,说不清的。
沈栀眼神慢慢落向湖边的一棵树,树不高,叶片油绿,茂密错落的空隙里,开着红瓣黄蕊的花,她目光向下移动到写着树名的牌子上耐冬。
当时随口一提,原来学校里真的有耐冬。
她转回头,看向季一,终于开口,“什么意思也没有,从前做得成朋友,知道他的心思之后,朋友就没得做了,我不喜欢他。”
她话说得一点犹豫也没有,神色冷淡,口吻果断地接近残忍。
可这个答案几乎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学校广播里传来比赛项目的集合通报,许娓娓一拍大腿,带头转身,“行了行了皆大欢喜,走了都回去比赛了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等会好好记录我在赛道上奔跑的矫健身姿啊”
操场人声鼎沸。
跑道上正进行高二年级的男子400米短跑项目比赛,才只是小组赛,跑道外围就挤得人山人海,加油声震耳欲聋,把气氛烘托得无比热烈。
少年们勃发的速度身姿和让人热血沸腾的竞技气息一起充斥着赛道。
几个人在夹缝中艰难地挤出一条路来,好容易离开那一段让人求死不能的人堆中央,许娓娓睡塌的头发都重新做了个凌乱不羁的新造型,“他大爷的真鸡儿能挤”
距离报名的项目预赛开始都还有段时间,几个人去奖品处找余湘。她什么项目也没报,体育部又刚好人手不够,她干事有谱让人放心,开幕式一结束就被抓了壮丁去奖品处守门全天负责发奖。
奖品处地点设定在了学生会一楼的大会议室。一中对自家的大型活动向来舍得花钱,更舍得让学生家长们花钱,几个电话打过去,赞助拉过来,偌大的满满一间会议室,堆放得全都是这届春季运动会的奖励,从外星人笔记本、泰坦显卡、机械键盘到绝版签名球衣、演唱会区门票,靠积分兑换,全是能激发学生比赛热情的优质奖励。
本以为余湘要忙得热火朝天的,没想到几个人到的时候,就看见她正抱胸站在那和一个男生争论。
“因为今天在这我说了算,所以我说不给你换就不给你换。”
那男生背对着他们几个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