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厂的三档头,”
a a a a 说罢顿了下,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那血人,牵唇一笑“武功高强可惜智谋不深,下辈子做人还需再练练。哦,对了,当日在司礼监衙门口拦你的锦衣卫,便是这人的兄长。”
a a a a 原来如此。
a a a a 她还记得他说过,那人被他剥了皮挖了眼,这三档头也是她前头在锦衣卫衙门见过的,那碗茶就是他递上来的,原来是为了给兄长报仇。
a a a a 让她死应该是更好的复仇方式,可他却偏偏选了这样的法子。
a a a a 也许底下人也知道,她在他心中并不十分重要,死亡只会带来短暂的心痛,可揭他的伤疤却比杀人还要痛快些。
a a a a 这样想着,手指已不经意攥紧他的手掌,温温热热,带着细微的颤抖。
a a a a “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a a a a 他眉梢一挑,凤眸眯起,“你想救他”
a a a a 她摇摇头说不是,又顿了顿,有些胆怯地望着他“您愿意听我说吗”
a a a a 见他轻轻颔首,她才咬了咬唇道“他兄长罪不至死,可您却杀了他,如今来找您寻仇也是人之常情。”
a a a a 梁寒面色一黯,见喜赶忙续道“我不是替他说话,他们做错了事理应承担后果,可这也远远足够了,您给他个痛快吧。还有,他的错和旁人无关,您别为了这个惩罚妃梧姐姐和那些护卫,他们是无辜的。”
a a a a 听到“妃梧”二字,刑架上的人明显震了震,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a a a a 梁寒冷眼瞥过去,慢条斯理道“戳心窝子了你那点龌龊的心思,以为咱家不知道吗”
a a a a 彭越几乎是一瞬间目眦欲裂,眼眶红得滴出血来“阉狗我把你碎尸万段”
a a a a 他每说一个字,口中便有鲜血滑落,仿佛永远流不干,只是这点血与他身上的残躯相比,已经不算什么。
a a a a 见喜缓缓转过身,鼓起勇气睁开了眼。
a a a a 如若不是亲眼看到腰腹上方隐现的白骨,她甚至不敢相信世上有人伤成这样还留着一口气。
a a a a 可厂督每天都在经历这些,面上的夷然镇定,几乎与看寻常鼠蚁无异。
a a a a 她倒吸一口凉气,微微侧头去看他“厂督,我看过了您答应我好吗”
a a a a
a a a a 深夜的诏狱,在一声沉闷的惨叫过后归于宁静。
a a a a 四更天的御街杳杳无声,寒风里的几盏纱灯被吹得东倒西歪,如油尽灯枯的伶人竭尽心力付出最后一场惨烈的狂舞。
a a a a 见喜心内狠狠悸动着,甚至梁寒走在前面都能听到她心脏跳动的声音。
a a a a 他开始有些后悔这样的冲动了,带着她往尸山血海走过一遭,往后他在她心里会是什么样子
a a a a 人间厉鬼,还是地狱修罗
a a a a “哎哟”
a a a a 她没头没脑地走着,竟没瞧见大路中央凸出来的一块砖石,脚一崴,扑通一声跪跌下来。
a a a a 梁寒立即转过身来,小丫头眉头皱成一团,抬起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咬着牙抿住唇,一句话也不说。
a a a a 他蹲下身去瞧她的脚踝,揉了揉,幸好没有伤到骨头。
a a a a 他低声斥她“平地都能摔着,你本事大得很。”
a a a a 她揉了揉脚,其实并不很痛,但她就是很想哭。
a a a a 也许需要这样的一个发泄口,将先前所有的恐惧和委屈以流泪的方式释放出来,心里才会好受很多。
a a a a 她就这么顺势坐到了冰冷的石砖上,两手抱着膝盖,将脑袋埋进去大哭。
a a a a 瘦瘦小小的一只,窝在宽敞无际的长街,哭得人心瑟缩起来。
a a a a 长夜寂寂,清冷的月色将她与他笼罩在同一圈光晕里,他一抬臂,地面上映出他的影子,仿佛将她温柔地圈在怀中。
a a a a 他屈起一面膝盖弯下身,半跪半蹲,这动作很多年未曾做过,久到快要忘记了。
a a a a 他伸手探到她下颌,将她泪盈盈的小脸抬起来,“在太后面前不是说同我在一起有很多乐子么,你瞧见了,那里便是我的乐子。”
a a a a 先前她说得对,他实在不会说话。
a a a a 做了这么多年恶人,此刻连一句好听的话都讲不出来。
a a a a 睫羽颤了颤,她沉默地望了他一会儿,“厂督,您这样真的高兴吗”
a a a a 他后槽牙绷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