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是他们疏忽,现在既然人在龙城,天时地利,除了他自己的家,既然外出哪怕他看起来在做很平常的事情,对这条潜龙最好也别掉以轻心,对小四道“你再把刘顺也带上,小心些,别让人发现。”
在一旁洗菜的绮芳听到了小金的话,也点头赞成,“宁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昨天早上起床开始,两只眼同时跳,迷信说,左跳财,右跳灾,左右眼都跳,这是又有财又有灾绮芳心里不得劲,对佘庆丰的动向就格外敏感。
跳了两天都不停,绮芳在两只眼睛上贴了小纸屑,试图压一压,小金偷笑了一早晨,等小四一走,实在忍不住,嘲笑道“你洗脸都洗不干净,洗菜能洗干净吗”
嘴
太欠,被甩了一身水,立即遁到他的酒曲架子后,只露出脑袋,抗议“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暴力,我错了,就不应该让你揍佘庆丰,揍人这由头不能开,你奶奶是母大虫,你就是母小虫。”
绮芳把手里的菜重又投进水盆里,嘴上一点不吃亏,“说我脏,也不看看你那头发,又是麦皮,又是米糠,我给你浇点水,你好在上面孵小鸟。”
头可断,血可流,形象不能垮,小金赶紧呼呼呼甩头,把自己甩晕菜,扶着脑袋不平道“我把我手里的酒曲都给你当生日礼物,不再做点,怎么酿酒”
看他那委屈样,绮芳怎么也说不出不稀罕来。你能跟甩头甩得跟哈士奇一样的傻瓜一般见识吗
不能。
县志编辑委员会的这帮老家伙志向远大,要把龙城县志搞成宏观巨制。如今只完成了人物篇。佘庆丰连续工作了六天,还剩一天时间手上的稿子就看完了,这种能给自己带来好名声的工作,他倒是完成得认真。
今天稿子里的一个人物描写有些矛盾,需要把参考古籍找出来,再核对一遍,他不想下午顶着大太阳再跑一趟,索性中午拖点时间弄完。
来校验的人完成今天工作,都回家了,看书和借书也都回去吃饭了,两栋楼静悄悄,古籍藏书室更是黑咕隆咚一个人都没有,佘庆丰把那本特别厚的古籍从架子上抽出来,空下来的缝隙对面突然出现了一张人脸,吓得他惊呼一声,手中的书也掉在地上,皱眉责问,“你干嘛”
对面的人立即将食指比在唇前,示意他小点声。这人看起来三十上下,带着宽边的玳瑁眼镜,人很谨慎,又挨个架子走了一遍,没发现人,接着走回藏书室的门口,想到锁门太刻意,就将门虚掩了。
这才放心拉着佘庆丰走到角落,两人都没注意,在他们往角落走的时候,有人打开虚掩的门,灵活钻了进来。
佘庆丰被这人一系列动作弄得迷惑不解,他对这人有些印象,是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图书馆重新开放后就在这里工作。龙城人,姓什么忘了。
那人站定之后,立即小声道明缘由,“你不用多想,我找你有事,这里平时人最少,谈话最隐蔽。孔庙
的事,这段时间城里的风言风语我听说了,我知道你在找酒经。剩下那部分在我手上,想要拿回去,只要完成我的要求,酒经就是你的。”
佘庆丰闻声眼睛猛地睁大,怎么可能酒经怎么会在这个人手上
不可置信地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打量面前这瘦弱的男人,打眼一看就是个书呆子,想起来了,这人姓孟,他父亲建国后就在文化馆工作,他得到这份工作估计是跟他父亲有关。他们父子跟金秉麟没有交流,否则爷爷早就查出来了,手里怎么会有酒经
佘庆丰脸上怀疑更甚,眼睛一眨不眨盯向姓孟的,企图看清他脸上一丁点的表情变化,“你怎么得到的东西既然你听到了留言,不会是想拿假的来骗我吧怎么,你缺钱”
那人哼笑一声,一脸不屑,道“我要是骗钱,找你爷爷不是更好,金家的东西不都是他藏的吗你能有什么对了,你有一股狠劲,我通过孔庙的事情发现的。”收起笑容,书呆子的气质变了,镜片遮不住他阴狠、偏执的眼神,“你爸和你爷爷前怕狼虎,不符合我的要求,我的事可以指望你。”
佘庆丰抬眼看了下手上的梅花表,装作不耐烦,“你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出,让我怎么相信你快点拿出点证据,否则我就走了。”
姓孟的不为所动,“不用跟我玩心眼,我手上的东西不是假的,盒子长十公分,宽八公分,高两公分,最硬的铁力木碳化成的乌木,四角应该镶金,但被扣掉了,盒子上是南方常见的万字不断头纹路,顺着纹路的中线划完整就能打开盒子,但是有封胶,想全部打开得把封胶融掉。”
佘庆丰极力克制脸上的惊容,那天在孔庙当着众人的面,金镰侃只亮了下盒子,不可能把盒子的机关告诉旁人,知道盒子的解法只有金镰侃还有余家人。
想到余家,佘庆丰戒备道“你是余家派来试探我的哼,还有完没完,我手里那份都让余绮芳给夺取了,怎么这回弄个假盒子来骗我,想帮着金镰侃接着骗古董吗”
那人扯下眼镜,眼中的恨意弥漫,“余家如果我的条件是拿余绮芳的命换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