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洗漱,又喂了药才扶着她躺了下去。
喝醉后的沧涴不吵不闹,温顺安静到不可思议,完全地配合着燕近熙的一举一动。半个小时之后,沧涴的呼吸声渐渐平稳,过分红润的脸色也在逐渐恢复正常。
燕近熙安下了心,目光却没从沧涴身上挪开,他的指腹细细摩挲在她颈侧,眼底是捉摸不透的晦涩与缱绻。
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一日像现在这样,可以如此放心大胆地靠近她,不用害怕被她发现。即便是五年前,那段偷来的时光,他也是小心翼翼的。
指尖的摩挲渐渐变了味,燕近熙的目光一寸寸地掠过沧涴白皙精致的脸庞。许是喝过酒的缘故,她的眼尾微微泛红,是三月桃花经历春雨后那般绯丽的红,娇艳又清冷,与她颈侧的那抹绯红极其相似。
他情不自禁地倾身,微凉的吻落在她的眼尾。
“涴涴。”
喑哑醇厚的嗓音低低地缭绕在沧涴耳畔。细细密密的吻从眼尾滑落到了那片绯红的颈侧,似乎是想覆盖掉另一个人的气息一般,他深深地吮吻着她白皙的颈侧,潋滟的深棕色眼眸中染上了情欲的深暗。
他的爱在暮云叆叇的长空下压抑了太久,早已经浸润了厚重到看不见一丝希望的黑暗,一旦得到能够释放的机会,那种裹挟了绝望的爱意便一点一滴地渗透到每一个角落。
弥漫着厚重爱欲的室内,手机的震动声突兀地响起。
意乱情迷的燕近熙蓦然清醒,深棕色眼眸中的情欲也消散了些许,却没有立刻松开怀里的沧涴,而是依旧埋首在她颈项间,贪念地吮吸属于她的气息,只伸了手去摸手机。
先生。
备注只有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
燕近熙微微眯了眼,似乎沉思了片刻,修长的指尖滑动到接听键上。
熟悉又陌生的清冷男音从电话中传出“席太太,你保证的两点之前回家呢嗯”
燕近熙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用着力,漂亮的深棕色眼瞳中泛起隐隐的狠厉与不安,他没有开口回应席晏,而是拥紧了身下的人,唇角流连在她柔顺的发间。
他不会听错,这个声音就是今天早上那个男人的声音。
早上与沧涴在一起,又被沧涴备注为“先生”的男人到底是谁,答案可想而知。
仅是一想到电话那边的那个男人才是怀里人名正言顺的丈夫,他的心间就像是滚进了一块被烧烫的火石,灼得他的心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
电话那边,席晏没听见回应,但却有沉重的呼吸声隐隐约约透过听筒传过来。席晏微蹙眉“你怎么了”
燕近熙想扬手掐了电话,可在听见席晏开口的一瞬间,他已经要按在屏幕上的指尖忽然顿了下来,当作完全没听见席晏第一句话,喑哑着嗓音开口道“涴涴很累,已经睡下了,先生如果有事请明天再打过来。”
燕近熙话音落下的同时,电话那边安静了下来,静到甚至听不到呼吸声。燕近熙无声地轻笑,随后扬手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片忙音,席晏险些失手捏断了手中的打火机,一向平静无波的墨色凤目中隐有暗色翻涌。他凝视着逐渐暗下去的屏幕,忽然轻笑了一声。
他当初能容忍她身边有那个少年的存在不过是因为知道她根本不把那个少年放在心底。既然如此,他便是许诺了她,让她养着那个心怀不轨的少年也无妨,左右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博弈。
可这个少年现在似乎已经完全找不到分寸,竟然妄图上位。
至于不乖的小妻子,席晏合上打火机,他和她之间的博弈胜负未定,他自然不会惩罚她。不过那个少年的确是不该再留在她身边了,哪怕只是作为一只逗主人欢心的宠物。
毕竟这只宠物可不够听话。
燕近熙的确是故意挑衅席晏的,言语间也的确带着令人误会的暧昧。
他挂断了电话之后冷静了很久,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与她的丈夫直接斗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可五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明白一个事实
即便他发了疯地疯狂工作一辈子,他也不可能逾越得了顶级世家的权势,那样的权势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沉淀,早已盘根错节地渗透到了每个行业的最深处,根本不是他用几十年时间能够追得上的,更何况还是两个顶级世家。
可他早已经不可能放手,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压抑自己的感情多久,他也不想再继续看见她和她的丈夫继续恩爱下去。更何况,如果一直维持这种状况下去,她也只会永远地把他当作弟弟看待。
所以他在赌,进行一场豪赌。
赌赢了,她会是他的。
赌输了
燕近熙眼眸微暗。
作者有话要说 翻译一下席总的核心思想一个没权没势的妾还想仗着宠爱灭了娘家有背景的正室上位,简直痴心妄想
这章信息量有点大,特别是席总的。
嗯,慢慢消化。
你们应该大约可以明白席总到底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