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妮丝没有想到的是,另一个比泽法还要快,明明她还没有给他打电话。

刚刚同泽法说再见，放下电话虫，门被打开的声音就传来过来。

外面阳光正好，高大的人影却是逆着光,叫人看不真切。

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的许多次一样听到菲妮丝的“你来了，卡塔库栗”，取而代之的,是少女复杂的打量。

菲妮丝披散着银色长发，因为刚刚的那通电话,眼眶还泛着些不自知的红，现在直直地望向来人。

她的情绪实在太好辨认,再加上没有在亲近之人面前隐藏的习惯，卡塔库栗进来没多久就发现了菲妮丝的不对劲。

“你”

“我恢复记忆了。”

“哦。”

对于卡塔库栗的回复,菲妮丝不敢置信,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就,就一声“哦”吗

听到这样的话，就算不是非常明显的惊讶，至少，至少也该挑个眉或者瞪下眼啊。

她坐在软乎乎的沙发上,因为卡塔库栗过于平淡的反应，垂眉敛目，唇角低落下撇。

“你”

“我不开心。”

“哦。”

于是,卡塔库栗听到了菲妮丝的一声冷笑，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了菲妮丝的坏心情。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出声“唱歌”

“什么”菲妮丝有些不理解。

“不开心的话，可以唱歌。”

菲妮丝眨眨眼，似乎能够明白卡塔库栗话里的意思你喜欢唱歌，唱歌的话会开心些。

非常直白且合理的建议。

可她有些无奈“我现在没有唱歌的心情。”

“嗯。”他应了一声。

气氛再次安静了下来，是令人尴尬的沉默。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

卡塔库栗示意菲妮丝先说。

菲妮丝抿唇，准备张口。从卡塔库栗的角度可以看到，那淡粉色的唇在轻轻一抿后变白又回粉的模样。

“我”她抬起白皙的脸，“我想知道为什么是这里偏偏是这里。”

菲妮丝的话颇有些含糊，但卡塔库栗却是听明白了。

为什么要把我送到东海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吧

她应该是感受到了什么。他想。

“你之前那段时间，我做了梦。”

又是梦

菲妮丝微眯眼睛，流转的翠光宛若宝石折射。

“有一个叫作琳的女孩，”卡塔库栗看了菲妮丝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说道，“她说，你的转机在东海。”

东海原来是这样吗

卡塔库栗没有要瞒她的意思“后来我发现，转机是在路飞身上。”

“路飞”菲妮丝眉头微皱，“怎么会是”

是了，和路飞待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感觉很舒服，之前一直都是以为是和路飞关系亲近的缘故，但如果细细思考，就算是关系再好，也不至于能带来“周围的空气仿佛也更让人舒适”、“感觉被世界亲吻了”之类的感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路飞，但菲妮丝现在更好奇的却是卡塔库栗刚刚提到的另一个名字。

“琳是谁”

被问的人垂下的指尖微动，开口“她说她是另一个世界的，你的”

“我的”

“女儿。”

风从窗吹进，将少女银色的发丝吹乱，她没有伸手去拨好，散乱的发将那怔愣的神色衬得更加怔愣。

“女，女儿”菲妮丝下意识否定，“不可能，我的身体是绝对不能够养育生命的。”

不过是一具已经死去的躯壳罢了。

“她说，她是另一个世界的菲妮丝的孩子。”卡塔库栗强调

“另一个世界”

“嗯，按照原来的轨迹，如果你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话，你会做什么”卡塔库栗问道。

菲妮丝伸手将吹乱的头发拨正，声音轻轻的“原来是想，毁灭世界。”

更准确地说，是再一次，毁灭世界。

菲妮丝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很是平淡，动人又温柔的声音仿佛只是在叙说今天阳光明媚，风光暖人。

只是，话中的内容却远没有她的语气声音平淡，甚至还有些惊悚。

卡塔库栗顿了一下，奇怪的是，这个答案并没有太出乎他的意料。

“或许”他开口。

“或许”菲妮丝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我成功了”

哪怕这个原先的打算已经不得不放弃，但知道按照轨迹进行下去自己能够成功，菲妮丝心里还是升起了些许喜悦。

“不对，”她想到了刚刚卡塔库栗的话，“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出生在已经毁灭的世界”

“她说，你最后放弃了。”

卡塔库栗原先并不知道琳话中的“放弃”究竟指的是放弃了什么，但结合菲妮丝刚刚说出的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