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弋来到木亭。
卫筱筱靠着凤胥渊的肩,醉得十分不安分“剪刀,啊又输了,为什么我老输再来,我一定要赢你。”
凤胥渊柔声道“好,这一局让你赢。”
卫筱筱抬起头,抓着他的袖子摇晃“是你说的,让我赢的,不许反悔。”
他将卫筱筱的头重新按到自己的肩头“不反悔”
“大公子,送她的船到了。”云弋道。
凤胥渊轻轻“嗯”了一声,复又看向卫筱筱被酒熏得通红的柔美脸庞,轻声道“去了帝都照顾好自己,我们,就此别过。”此生没有机会再见了。
他将卫筱筱抱起,走向了木兰舟。
卫筱筱从宿醉中醒来,只觉得头痛得厉害,她坐起身来,轻轻的揉着额头两边的穴道。
四周静悄悄的,耳畔只隐隐传来船帆猎猎的翻飞声。
她睁开眼,瞧见一个陌生的船舱。
又上木兰舟了么这是要去哪儿
她推开舱门,外面就是甲板和广阔无际的弱水,这艘木兰舟可真小。
她踏上甲板,想找人问问大公子在哪儿,可寻了半天一个人都没见着。
她只得大声唤道“有人么有人在么”
叫了好一会,终于有一个人从船底出来,是云弋。
他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东西,递给卫筱筱“醒酒汤,喝了吧。”
卫筱筱嘴角直抽,云弋那双手握刀所向披靡,掌勺却是个手残。
“不用了,酒已经醒了。”她婉拒,问“我们这是去哪儿”
云弋看着弱水远处“帝都。”
“帝都”卫筱筱欢喜的叫出声来,那可是个万国朝拜,辉煌盛世之地,她一直想去见识一番。
可她转念一想,事情不大对
凤麟城的门阀之争正在紧要关头,帝都远在数千里之外,路途遥远,去那作甚莫非
“大公子的病有救了,是去帝都治病么”她满含期望的问。
云弋淡漠的摇头“大公子不去,只有你去。”
卫筱筱的心倏地沉入谷底“帝都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去哪儿做什么”
云弋道“大公子已在帝都做好一切安排,保你一生富贵无忧。”
卫筱筱的眼圈立刻红了“大公子不要我了”难怪他近些日子这般反常,原来是在告别。
云弋冷淡答“是。”
卫筱筱怒了“凭什么他说不要就不要,一声不响的就把我送走,他当我是什么,一件摆设么”
云弋“大公子是为了你好。”
“他不是我,他怎么知道如何才是为我好”卫筱筱斩钉截铁的道“我要回去。”
云弋静默半晌“木兰舟马上就要靠岸了,我只能送你到这。接你的人已经到了,剩下的路你好自为之。”
“云弋”卫筱筱动之以情“在凤宅的时候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有数。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就真的忍心半路把我撇下”
云弋转身过去,不再看她。
卫筱筱暗忖想要打动云弋这个杀神难如登天,可若再这么僵持下去,下了木兰舟被别人接走,就真的无计可施了,必须要赌一把。
她看到了船头的绳子,这艘木兰舟原本应该是弱水的渔民出海捕渔用的。
“云弋,”卫筱筱高声唤他“你们要把我送走,我宁可一死。”
她咬牙,转身跳入了弱水。
弱水鸿毛不浮,落水之后便如凌空坠落,弱水带着腥咸的味道灌入肺腑,说不出的难受,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她正要失去意识的当口,云弋腰上拴着绳子飞身来到了她身边,抓住了她的手,再沿着绳子爬了回去。
“你疯了么”云弋将她丢到甲板上怒斥。
卫筱筱呛了水,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直言道“我没疯你们敢送我走,我就敢跳弱水,你拉得住我一次,拉不住我第二次、第三次。”
“你”云弋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一贯不擅言辞,习惯用手中的刀说话,偏偏眼前这个人半分都伤不得。
方才一番惊吓,卫筱筱双腿发软站不起来。她见好就收,挪动身子去拉云弋的袖子“让我回去好不好大公子若要怪罪,所有的惩罚我一力承担。”
云弋气得咬牙“若你回去了,会丢掉性命,你还愿意回去么”
原来是怕她留在他们身边有性命之忧才送她离开的
不过,危险怕什么,她若是死了,换个身子再穿进来就行了。
卫筱筱回答得毫不犹豫“只要能和你们在一起,即便丢掉性命我也愿意。”
云弋凝视着她,眼中复杂的情绪翻涌,许久之后才叹息了一声“罢了,随我回去吧。”
弱水有毒,方才她呛入不少弱水,此刻肺腑火烧般的疼,她一路强忍着,总算回到了飞鸟渡。
凤胥渊正在书房,看到他们进来,气得拂袖,将书案上的东西扫落,乱了一地。
云弋顿时跪下来匍匐在地“云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