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拜之时都已经说好了,往后定要如亲兄弟一般,结果这家伙成亲时竟连喜帖都不肯给我,实在是气人啊草民也是因为气不过,这才做错了事,还望陛下开恩啊若是草民一开始知道屋顶上还有其他刺客,定然不会挑那种时候跟公主驸马这么闹着玩的”
公主殿下微微皱了皱眉,没想到昨夜恨不得小少主能当场被人揭露的蠢笨刺客今日竟会在陛下面前为她解围,实在是颇为意外。
“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召青阳门的大弟子叶迟问问,那是草民的堂兄,他定能证明草民的清白啊”
如此一说,孟长安才明白了此人怎会突然转变了态度。
原来是之前让叶师兄去地牢处理人时起了作用啊。
“瞧你这冷汗流的,朕又不是要你的命,只是让你如实招来而已,你怕什么”
轻笑着说完后,上方的皇帝才偏头看向了孟长安,继续道“只不过,既然是你的结义兄弟,你又怎会将他关入地牢之中呢”
毕竟如今两人已经算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管小少主再怎么不喜,也还是不得不为叶千郇解了围。
“难得的洞房花烛夜,就是被这臭小子扰了兴致,还惊到了殿下,实在是气人。只是将他关进地牢关个几天而已,他向来皮糙肉厚,自是不碍事的。”
不似方才在祁宁殿内听到殿下刻意提及先皇后时那满脸阴沉的模样,此时的皇帝陛下看起来倒是和善得很,仿佛原先为难孟小少主的人不是他似的,在孟小少主说完之后,他已然大大方方应了一句“嗯,说的有理。罢了,既然是你友人,那便由你自行处理吧。”
如此,御书房内值守的侍卫才上前去为叶千郇松了绑。
本以为今夜能够置身事外看一场好戏的四皇子顿觉失望。
孟长安更是受宠若惊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本明里暗里为难她的皇帝此次竟会这么好说话。
“老四啊。”
敲打完孟长安后,皇帝又将目光移到了四皇子的身上“朕最近听说,豫州刺史好似屠了人家满门上下一百零八口人,都有人拦街告到你皇姐面前了,你可知此中内情”
闻言,李承鄞冷汗顿生,当即便跪了下来,自行请罪道“儿臣知罪,愿戴罪立功彻查此案,给父皇一个交代”
“交代不是给朕的,是给百姓的”李睿渊当场就将案板上的几道折子往四皇子身上砸了去,怒道“你好好看看,这些折子里是怎么弹劾你的此事不用你再去办了,朕自会派人前去豫州彻查的。这一个个的,真是反了天了真当朕眼睛瞎了不成”
被皇帝这么一打,李承鄞更为惶恐不安了。
陛下话中深意,是想说谁当他眼睛瞎了呢
孟小少主听后实在是心虚不已,虽然这话没有直接明着骂到她头上,她也还是听出了一些名堂了。虽然此时被骂的最惨的是四皇子,可她还是不敢幸灾乐祸,只默默低着头不发一言。
一时之间,御书房内竟是静得出奇。
就连那好不容易才刚逃过一劫与此事无关的叶千郇难免也有些慌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就怕这皇帝迁怒之下会把他一起斩了。
好在与他想象之中的暴君不同,皇帝发完火后,就没有再次发怒了,只坐回原位沉默着扫视在在场众人的神色。
冷静下来后,他才对着李秋白说了句“还有你,既然知道此事,为何不早来告诉朕”
公主殿下早已习惯了李睿渊那阴晴不定的情绪,此次倒是不慌不忙,只淡定应了句“儿臣怕徒添父皇担忧,不敢多言。”
如此,李睿渊才缓和了脸色,温声道“还是当女儿的贴心点啊,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直接告诉父皇。别总是为你那些蠢弟弟们担着。”
说罢,他又朝着七皇子瞪了一眼“特别是老七,朕都说过你多少次了,手足之间要和睦,要和睦。你可别总是学你六哥一样,成日里看热闹不嫌事大。若下次再见你寻你皇姐麻烦,再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你就直接给朕滚出京城去”
李承焕愣了愣,今夜这寻麻烦的机会,难道不是父皇主动给的吗
委屈至极的七皇子也不敢多说,只敢默默背下了这个罪名,低声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一一敲打过一遍在场几人,轮到大皇子时,皇帝的脸色已经好多了,只对他道了句“此次回京,暂且就不用再去边关了,直接留在京中多陪陪朕吧。”
大皇子皱了皱眉,虽然不觉得皇帝真会待他这么好,也还是镇定地应了一句“儿臣遵命。”
“行了,若是没什么事,你们就都回去吧。”
得了赦令,孟长安顿时如释重负。
三位皇子,皆是有可能入主东宫之人,可如今皇帝这几番猜不透心思的责骂与安抚,实在是让人困惑得很。
就连孟长安与叶千郇这种不懂朝局的江湖中人,都能猜到,不管皇帝心思乃是为何,今日一过,在场三位皇子定是更为离心的。
手足和睦
李秋白心中已是冷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