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无数经验教训告诉他,甭管殿下脸多臭,准保能雨过天晴。哼,他才不会再傻乎乎地以为能看皇妃的笑话呢
折回钱庄的伙计却当笑话说给掌柜听,“当年寄存鼻烟壶的人自称是什么相爷的长随,我本来不信,今儿来提鼻烟壶的贵客,竟跟个蓑衣下穿蟒袍的贵人有说有笑。嘿那鼻烟壶难道真的大有来历”
掌柜听得心惊,卷起蓝皮账册照着伙计后脑勺一抽,“少说两句闲话憋不死你”
伙计抱头闭嘴,念浅安却不打算乖乖闭嘴,殷情帮楚延卿脱掉蓑衣,边给楚延卿捏肩捶腿,边一脸忍笑的古怪表情,“你要是想教我什么是体统什么是规矩,那就免了。就事论事,人生在世一辈子那么长,谁还没说过三两个谎话啊咱们大哥别说二哥,对不对啊柳树恩”
她人前装乖,人后很皮,立即反将楚延卿一军。
楚延卿的存在本身就曾是个弥天谎言。
他摸摸鼻子一顿干咳,转瞬端起大度好男人的架子,“嗯,我媳妇儿说的有道理。夫妻之间何必计较对错看在你伺候得不错的份儿上,我就不追究了。”
真能装
这什么铁石心肠一戳就软
念浅安抿嘴坏笑,收起装模作样的爪子,挽着楚延卿使劲夸,“树恩真好,树恩最好了”
“你就贫嘴吧”楚延卿莫可奈何,身随心动,低头亲她巧笑嫣兮的眉眼,“满嘴歪理。”
偏偏他愿意听,偏偏他愿意被她哄。
“你和孔司员究竟怎么回事儿”楚延卿顺势将念浅安抱上膝头,抹去她挂在发梢的雨水,“从钱庄抬出来的木箱又是怎么回事儿”
他倒是不怀疑念浅安和孔震之间有什么龌蹉勾当。
他不问,念浅安不打算主动坦白,他问了,念浅安也不打算继续隐瞒,“孔司员察觉是我躲在驰古阁背后捣鬼,之前拦车堵人本想逼问我,结果反过来被你媳妇儿的贫嘴策反了。如果他是假意投诚,早就出卖我了。现在看来,至少他也有心替魏家多留一条退路。”
柳树恩的真身能大白天下,魏明安的真身却不能袒露于人。
有些事无需再瞒,有些事必须死瞒到底。
她说的是十足真话,额外一分假,天知地知她知孔震知。
楚延卿挑眉哦了一声,“我媳妇儿的贫嘴竟还有这般用处”
纳罕归纳罕,并没有深究他人的恶趣味,这个他人包括枕边人。
他信任念浅安,也尊重念浅安。
否则早就指派暗卫暗中盯梢念浅安了,何必等到今天亲自出马
念浅安读得懂他的未尽之意,深觉亲夫虽然奶凶奶凶的,但三观实在耿介正直
她即感动又窝心,摸着微痛的良心往楚延卿怀里靠了靠,接着道“孔司员给了我一个锦囊,说是紧要关头能助我一臂之力。一个锦囊换来三箱鼻烟壶,我是没看出来能顶什么用。”
“怎么了觉得冷”楚延卿边将念浅安抱紧一些,边沉吟道“他主动给你的是他约你出来的”
念浅安摇头,“我约的他。我请他帮我留意魏相的动静,他答应留手下居中传递消息。临走时我送了他一包近水捣鼓的药粉,他就送了我那个锦囊。”
药粉什么的,听起来就很歪门邪道的样子。
楚延卿皱眉失笑,无力管教不按常理出牌的媳妇儿,无奈嗯一声,“孔司员眼见要离京办差,总不会无缘无故送你三箱鼻烟壶。”
念浅安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一时想不通鼻烟壶的背后关窍。
她摸出钥匙,叮叮当当打开堆在车厢内的一口樟木箱,随手捞出一只鼻烟壶准备细看,结果拔开瓶盖就被呛得狂打喷嚏。
楚延卿忍俊不禁,忙将鼻烟壶丢回木箱盖上,捏着念浅安的鼻子又好笑又好气,“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旧物了,你也不嫌脏回头都交给陈宝,由着他一个个细查就是了。”
念浅安皱着脸点头,立即将钥匙甩给楚延卿这种细致活儿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干好了
她乐得人尽其用,楚延卿袖起钥匙,错眼见念浅安呛得眼眶微红,无端端有种别样妩媚,再开口不由心猿意马,“我不追究你,你就没点表示”
念浅安赶紧表示感激,仰头怒亲楚延卿的脸。
楚延卿偏头笑,笑得很不满,“只是亲脸”
噫
一脸明示的亲夫好假正经哦
念浅安忍笑去捧楚延卿的脸,凑上去本想来个浪漫香吻,结果鼻烟壶的后劲略迟缓,抑制不住的喷嚏顿时喷了楚延卿一脸。
瞬间黑脸的楚延卿“”
好脏。
真的好想揍媳妇儿。
他决定当个坏男人,再次身随心动,埋头拿脸怒蹭念浅安的肩窝,抬手照着念浅安的屁股拍了一下,“念浅安,你真是你不过是仗着我拿你没办法”
这话好有王霸气,后面是不是应该跟一句“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念浅安差点笑场,捂着屁股赶紧躲,“打屁股好羞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