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锦城来说,沈肆就是一剂专门攻心的毒药,明明知道那是个陷阱,自己依旧会跳下去,无论多少回。
陆锦城把头偏向一侧,咬牙切齿地喊着她的名字:
“沈肆。”
沈肆笑眯眯地举手:
“在,在,我在。”
他承认,这七年他一刻都没有忘记她,不但忘不了,还该死的想念,每一分每一秒。
他不怪她离开,他只是生气,生气她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她消失后,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了解她,除了手机号码,他什么都没有。
那种感觉,如鲠在喉,在这七年里,让他时时夜不能寐。
如果自己当初再强大一点,再多去了解她,是不是,她就不会离开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无从得知。
半晌,陆锦城忽的轻笑了一声,哑声道:
“沈肆,你可真狠心。”
声音似是强撑了很久过后的无力和叹息,那么累,那么辛苦。
沈肆的笑容慢慢地淡去,眼眸中似是有水光闪现。
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有一瞬间似是在颤抖。
她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说了两个字:
“抱歉。”
陆锦城恍若未闻,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我不需要道歉,我只想知道当初你离开的理由。”
只需要一个理由,他就可以什么都放弃,什么都原谅。
一切都可以重来。
喜欢她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时间和精力,他没有办法再喜欢上任何人,七年,人生能有多少个七年。
他的眸光灼热而又充满期盼,仿佛要把她烫伤。
他就这么看着她,一如那年。
说不在意,都是假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就要说出口,想把所有的一切告诉他。
但是,她不能。
她的骄傲与自尊不容许她说出来。
许是看出了她的决定,陆锦城的眸光也慢慢冷淡下来,他冷冷道:
“你还是不肯说。”
沈肆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抱歉。”
抱歉,这两个字可真是刺耳。
陆锦城冷笑,就这样看着她,眼神似是万年冰霜,无一点感情。
就在
气氛越发胶着之时,曲悠的声音伴随着砰砰砰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凝结的空气:
“师傅,师傅,不好了。”
两人同时转头看过去,就见曲悠一脸大事的表情闯了进来。
“怎么了”沈肆走过去问。
“刚刚接到大使馆的电话,说是有一艘运船经过几内亚海湾时发出求救信号,船上有个孕妇早产了,出了很多血,怀疑胎盘早剥,让我们立刻赶过去。”曲悠急急忙忙地说道。
妊娠20周后或分娩期,正常位置的胎盘在胎儿娩出前,部分或全部从子宫壁剥离,称为胎盘早剥ta
ution。胎盘早剥是妊娠晚期的一种严重并发症,病急、进展快,若处理不及时,可危及母儿生命。
沈肆表情立刻变得凝重,问:
“船上有船医吗”
“有,他们现在也在往这边赶,我们到中点汇合就行了。”曲悠道。
“好,你去血库准备血清和悬浮红细胞,还有输血工具,到时候可能要输血,我现在就过去,你弄好了就马上过来。”沈肆吩咐道。
情况紧急,没办法等了。
“好,我这就去。”曲悠说着就跑了下去。
沈肆回过身看见陆锦城还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回过神,走向桌子,把桌面上的东西收拾好,然后从床边拿起白大褂往身上套,一边走一边道:
“我现在要去救人,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着就要走,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却被一把拉住。
她回过头疑惑地看他。
陆锦城放开她,冷冷地丢下一句:
“我送你。”
说完就走了出去。
沈肆半晌才反应过来,嘴角弯了一下,赶紧小跑跟上。
车子一路向北,飞快地行驶在路上,扬起的沙尘如同一道黄色的飓风。
陆锦城专心的开着车,副驾驶的沈肆则拿着手机正在跟那边的医生联系。
“现在怎么样了,宫口开了吗有没有破水。”沈肆冷静的问。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个药剂师,不会看。”手机那头的医生看着躺在平车上的孕妇欲哭无泪。
平时他也就是在船上给船员看看小病小痛,这种阵仗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有手套
吗,有的话你就带上,我告诉你怎么摸。”
医生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问:
“我让我摸我可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