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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林二柱下意识擡手捂住自家媳妇儿的眼睛。

箭矢却没有飞射出去,沈清竹保持着拉弓的姿势没有动,他歪头从弓后看向同样一动不动的乾元,“你不怕?”

周松没有动,“不怕。”

沈清竹盯着他看了会儿,却是缓缓地卸了力,将弓箭放下,“我怕。”

看着对方一愣,他又道:“万一冲撞了怀着身孕的阿嫂便不好了。”

箭没有真的射出去,林二柱跟着长长的松了口气,听见他如此说,连忙应道:“是是是,我媳妇儿胆子小,咱别玩这般危险的物件了。”

刘芳嗔怪的横了他一眼。

“呦,你们几个杵在那儿作甚,咋不去屋里坐着?”从灶房出门来倒洗菜水的钱婶奇怪的看他们,“是不是都等饿了,马上就能吃饭了啊。”

“我们在外面透透气,等会儿就进去。”林二柱回头跟他娘招呼了一声。

“成,你顺道把桌子收拾收拾,很快就开饭。”钱婶不多管他们年轻人的事,倒完水嘱咐了一句便回灶房了。

“走走走,咱屋里去,我看这会儿要起风了,外面凉。”林二柱借着他娘的话招呼几人,自己扶着媳妇儿先走在前头。

沈清竹转眸看向还捏着叶片的汉子,扬眉道:“这弓甚是顺手,不用再试了。”

言罢,他提着弓箭随人去堂屋。

指尖微松,枯黄的叶片落下,周松回过神,擡步追上去,将弓箭从他手中接过,“我来拿。”

沈清竹没有拒绝,顺势松开手,看着他将那只没再射出的箭放回箭囊,长弓背在身上。

等他忙完,才道:“多谢。”

周松神情一顿,擡头看他一眼,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目光便又移开视线,轻轻摇了摇头。

几人移步进堂屋,林二柱安置好媳妇儿,挪了凳子给他们坐,拿起陶罐倒水。

桌上还放着沈清竹方才没喝完的半杯水,这会儿已是冷了,林二柱又给他续上半杯热的,“我们乡下人没那般多讲究,家里没有茶叶,只有白水,今日倒是委屈沈小郎了。”

“林家小哥客气了,如此便好。”沈清竹伸手扶住他推过来的陶碗壁。

转头面对周松,林二柱便随意多了,都没等他坐下,倒了碗水直接塞给他。

周松也没在意,端着他塞过来的水,空着的手将弓箭拿下来放好,挪了下凳子,跟坤泽隔着些距离坐。

沈清竹看到他守分寸的小动作,收回视线扬了扬唇,拿起陶碗喝了口水。

他们几人坐在一处,没有长辈在场,又是在自家,刘芳没上回那般拘束,主动与坤泽搭话,“沈小郎来村里也有些时日了,我因着身子出门少,算一算,你我倒是没见上几回,也不知你如今在这村里住的惯不惯?”

“自是住的惯,”沈清竹放下碗,“栖山村虽有些偏僻,但山清水秀,村人亦是纯朴,在此处居住,很是舒心。”

刘芳闻言很是赞同的点头,笑道:“说的是呢,这村里虽然没城中那般热闹,但胜在清静,山山水水的也是好看哩。”

“那可不,咱村里的风景,旁的几个村都比不上呢。”林二柱放下水碗接话,言语间很是自豪,“要我说啊,与其在那城里人挤人,可不如这儿舒坦,是不是松哥?”

沉默着听他们说话的周松擡眼,看见他朝自己挤眼睛,皱皱眉,应了声,“嗯。”

啧,林二柱恨铁不成钢的垮下脸,给他个机会与人说话,怎的就不知多说两句,如此这般,还想不想娶媳妇儿了。

周松被他这般眼神看的莫名,索性也就不再管他了,只稍稍侧眸,用余光去看又开口与刘芳闲谈的坤泽。

跟他们这些从小在田间摸爬滚打长大的泥腿子不一样,对方举手投足间皆透着股文雅的气度,像是天边明月,看得见,摸不着。

不管什么样的人,站在他的身边,都是要自惭形秽的吧。

周松收回视线垂下眼,端起陶碗喝了口水。

“砰!”

“呀!”

一阵碎裂声后,刘芳发出一声惊呼。

沈清竹方才没有放稳陶碗,其从桌边跌落到地上,在一滩水迹中碎成陶片,他下意识弯下腰,伸手去拾。

周松看到他的动作,担心他割伤手,赶忙伸手去帮忙。

两人的指尖在半空中相触。

微愣,周松的视线定在那里,坤泽皙白的手像是镀了一层莹润的光,指尖所触也是一片光滑,与他暗了一度且有老茧的粗糙手掌完全不同。

就像是将一颗上好的玉石与地上捡来的石头放在了一处,格格不入。

他“噌”的一下收回手,仿佛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沈清竹愣了下,擡头看他一眼,倒没有说什么,继续伸手捡起了碎片。

“沈小郎莫动了,小心割伤了手。”刘芳看到他的动作连忙开口制止,顺便推了把捧着她肚子安抚的林二柱,“你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