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晖王失笑,对着竹椅扬刀切下一片,对着记忆中的纹样雕镂,又截下一缕黑发将竹片穿绳打结,手下一晃,竹片化作温润的玉佩。
正是那日“十年一会”上,晖王送给峰王用作新婚贺礼的玉佩。
晖王扔进他怀里“走罢。”
峰王摩挲玉面,将玉佩利落挂在腰间,露出个像少年多过像峰王的笑容“哎,好嘞”
37
“城里”。
“广大如十二国境,居然被老师用一句城里就概括,该说不愧是老师吗”峰王看着和现实如出一辙的“舜国王都”,赞叹不已,“我的芳国,也会完全复刻现实的芳国吗”
晖王“我去过的地方是的,但随着时间过去,它自己发展成的样子,难免会和现实有所出入。至于我没去过的地方,你可以试着自己改造建设或者和你前面六位芳国的王商量着来。”
“六位也是,芳国历史上记载,在我之前还有六位芳王都是您的学生,他们被您雕出来放置在芳国也就不意外了对了,”峰王灵光一闪,“那我是不是可以见到文命”
文命是巧国的前一任国主,数年前失道而死,当年和峰王一起在晖王门下学习,感情非同一般。
晖王点头“去吧。”
“谢谢老师”峰王买过街边的两串糖葫芦,一串塞进晖王手里,另一串拿在手里挥出残影,“等晖麒雕出小百合了
就传信到巧国告诉我到时我来接她”
街道两边摆摊逛街的民众被峰王快活的声音一惊,纷纷露出善意的笑容。
“陛下,峰王这是”一个苍健的声音。
如果采茶节庆典上那位曾与治王畅谈过一段的舜国老大臣在这里,就会认出晖王身边的,正是他那个小时候提着竹板逼着他把舜国晖王史通背十几遍的古板老祖父。
官至国府,被载入舜国史册的“晖王佐笔”。
逝于晖王七百六十九年。
“他退位了。”晖王道。
“晖王佐笔”沉默了。
峰王也退位了。
峰王也逝了。
又一个人离晖王而去了。
风很轻。
“晖王佐笔”静静地跟在晖王身边,像之前的很多次,陪晖王走了一段路。
一开始冷得让人害怕,次数多了,就冷得麻木,反而显得普通常见的一段路。
“您慢走。”他弯腰恭送,脸上做不出什么表情。
晖王背着他摆摆手,风将衣摆吹得很高。
晖王离开了这座名为“十二国境”的城。
按晖王的习惯,他接下来会去隔壁的不列颠逛逛。
“晖王佐笔”这样猜测。
38
晖王踏进不列颠的时候,亚瑟王正好打了一场胜仗,城门迎接王和军队归来的欢呼声几乎淹没这个僻静的小酒馆。
“正是王剑指向的所在。”
“好极了,hui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再来一曲”
几枚硬币叮叮当当落到男人身前的桌上。
脸扣面具的吟游诗人倒不含糊,当即笑吟吟拨弄着手里的乐器又来了一曲。
小酒馆里几个干苦力活的酒友倒也听不出hui用了什么高超精妙的技巧,只管好听就够了。
“嘿,hui”
一个酒友喝得满脸通红,冲吟游诗人招手“想见识吾王的风采就去城门别说你不想去”
吟游诗人在面具下笑笑,还来不及开口,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在他面前坐下,放下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再来一曲。”
小酒馆里的人不知何时已被清空。
吟游诗人眨眨眼,悠
扬的亚瑟王史诗随之哼唱。
“亚瑟王在你的史诗中这样光辉,我却觉得离他一败涂地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女人道。
吟游诗人微微低头“如果到时您取代了他,我就吟唱您的史诗,摩根殿下。”
摩根掀开面纱,露出富含魅力的容貌“以你在音乐上的造诣,不该只是区区一个吟游诗人,来我的宫廷,以后专为我唱颂。”
吟游诗人笑道“以我在音乐上的造诣,不该只是区区一个宫廷乐师,应当足以令摩根殿下移驾或是酒馆,或是街头,或是广场。”
摩根笑了,她摇摇头“这世上也只有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了,hui。”
她转向窗外,带着军队归来的亚瑟骑在马上,正侧过头和梅林交谈。
“我看到了摩根王姐,”亚瑟道,“想不到她会出现在这样的小酒馆。”
“大概是因为那里有特殊的人。”梅林道。
亚瑟“特殊的人”
梅林“一个让摩根殿下数次出宫,只为听对方唱一曲的吟游诗人。”
“要去认识一下吗”
“不了,”亚瑟沉吟,“只怕王姐会不高兴。”
小酒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