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爹娘砸了先生的家。
那时候的先生已经生了重病,看着偷偷送鸡蛋的她,止不住地叹息,“世人愚昧啊。”
有一天,一群穿着术袍的陌生人来到村里。
他们说先生是个江湖骗子,冒充玄门正统,到处行骗。
这群术士离开后,先生就死了。
先生死后半年,她娘终于怀了孕,村里的神婆说这胎一定是儿子。
为了给怀着金疙瘩的娘补身子,她被爹以两只鸡的价格卖给了路过的皮影戏班。
村里曾有人卖牛犊,分离那天,母牛落着泪舔舐自己的孩子。
可爹娘卖掉她时,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娘说“总算没把这个赔钱货砸在手里
。”
爹说“啧,不划算,费了老子这么多粮食。”
她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就像在哪里看过一样。
把女儿当货物的母亲,把女儿当牲畜的父亲。
爹被她的眼神看得退了几步,“你这什么眼神”
“怪物”
买她的皮影戏班班主扯了扯她,把她从那种莫名的感觉里扯离。
刚刚那一瞬间,她想杀了这对夫妻。
应娥茫然,这分明是大逆不道之事,她却觉得自己能做到。
当真奇怪。
皮影戏班的班主也姓应,叫应仁,整个班除了他弟弟,都是他买来的孩子,随他姓。
像他们这种草台班子,演一场戏得不了多少赏,很多时候都是一场戏赏斗米。
但她挺满足,虽然班主喝醉后,时不时打人,但她人小又机灵,躲在一个狭窄处,班主就找不到了。
直到有一次班主又喝醉了,她跑去常躲的地方,低头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
和她一般大的女孩子躲在里面瑟瑟发抖,应娥犹豫了一下,就听到班主越来越近的谩骂声。
“过来。”有人扯住她的手,把她推到床底下,然后也爬了进来。
“小兔崽子们,人呢”班主骂骂咧咧道,“总是偷懒,没一个好货”
满是灰尘的床底下,应娥努力看清帮她的人的样子。
是个比她还瘦小的男孩,面容秀美,看起来就像个女孩一样。
班主终于走了,两人从床底爬出来。
“谢谢了,”应娥说道,“你是小师弟吧。”
男孩抿了抿唇,声音有些细软,“嗯。”
小师弟就像个姑娘一样,容易害羞,脾气又软,所以经常被班里其他人欺负。
应娥出于一种报恩的心态,就一直护着他,有时候还会为了他跟班里的半大孩子打架。
小师弟给她涂药的时候,眼睛红红的,跟只兔子一样,“对不起。”
应娥觉得苦恼,“你别哭,我只是为了报恩。”
小师弟眼泪落下,“对不起。”
应娥头疼,“那这样,你为我做一件事,就算抵了我身上的伤。”
小师弟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好,你说吧。”
那时候应家班练戏的旁边有家茶馆,里面有个说书人讲的各种侠客逸事精彩至极。
应娥深受其影响,打趣般说道“那你发誓,此生不背叛我。”
小师弟点了点头,眼睛亮亮地看着她,“我发誓,此生不背叛师姐。”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
应娥已年方二八,亭亭玉立,她操纵的皮影人灵动,唱腔婉转动人,是少见的皮影女艺人。
同期的另一个女艺人应若梅,就是曾占了她躲藏位置的小女孩,不过她当时并非有意,且脾气好,所以应娥和她关系不错。
小师弟也长大了,面容越发秀美,人也越发沉默。
可他一开嗓,便是惊艳至极,不少人就为了听他唱戏,才来看皮影戏。
甚至有大戏班想买走他,不过小师弟不愿意,应班主虽然心疼钱,但也明白,他是个摇钱树,不能卖。
应家班的生意好了不少,应班主脸上也多了笑。
应家班经常到处演出,有一次在镇上表演完后,一位富商找上门来,开口就问,能不能买走小师弟和应娥。
应娥当时就在现场,直言,“我不愿离开应家班。”
那富商看了她一眼,对应班主说道“班主,你这调教得不行啊,一个角儿有什么资格插话。”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玩意儿一样。
“你开价吧。”
“苏总,这就是你女儿”
“苏总,怪不得价格这么高,的确值了。”
“你想买我”
“应娥”歪了歪头,语气冷漠道“就拿命来抵吧。”
富商转头看向她,湿冷迎面而来。
“啊”胖若硕鼠的商人被蓝色的水从头到尾都裹住,脚悬浮起来,肥胖的脸上是窒息的红色。
操纵蓝水的“应娥”身体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