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身后站定。滑轮咬合的声音缓缓响起,楼层上升时,错落的光影穿过栅门,宛如平静诡谲的梦境。
“羽二重鸣花,”爱丽丝突然伸手,用力拉住鸣花的手指,“你真的不记得林太郎了吗可是,你明明救了他,还答应以后要嫁给他。”
“我没有。”鸣
花一愣,语气笃定,“婚姻约定是很重要的事,我不会记错。”
“好吧,我是骗你的。”爱丽丝耸肩,一手拉着森鸥外,一手拉着鸣花,“但你真的救了林太郎,林太郎一直在找你,花了很长时间、找了你很久我觉得,你应该补偿他。”
我该怎么说鸣花陷入苦恼,悄悄看向旁观的首领先生。
“爱丽丝只是在开玩笑。”森鸥外宠溺地拉过小姑娘,“鸣花小姐可能忘记了,大约四十年前,有
个走失的孩子不小心闯进你的住处你迫于无奈照顾了他一段时间。”
走失的孩子和服少女努力回忆走失的男孩四十年前
“也许你还记得,”森鸥外的笑容微深,带了几分戏谑,“森茉莉这个名字。”
鸣花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神情震惊“茉、茉莉”
“啊,鸣花小姐不会直到现在还以为森茉莉是女性吧”森鸥外故作惊讶,“我以为你已经发现了毕竟那段时间,更衣和沐浴都是”
“请不要再说了”鸣花恨不得原地消失,“请、请不要再说了我、我可以道歉”
“没关系,”栅门缓缓拉卡,森鸥外语气愉快,“那时我只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
“”鸣花尴尬得想捂脸。
在小秘书记忆中,的确有森茉莉这么一号人。当年宅鬼鸣花出门采买,被一位自称森茉莉的小女孩一路跟踪到位于深山老林的无限城。
彼时十二鬼月会议亟待准备,鸣花空不出时间把她送回城镇,又不敢让她独自游荡在危机四伏的山林里,只好以储备粮之名,将森茉莉暂时安置在无限城内。
万幸小姑娘懂事好养活,有吃有喝就安安静静呆了一周;直到无惨大人离开,鸣花才把她送走。
“您的变化、太大了,”这是直接变性了啊。鸣花磕磕巴巴解释,“对不起,我记性一直不太好,真的、真的没想起来”我就是尴尬本尬啊
“没关系。”森鸥外开门,有礼地请鸣花先进,意味深长,“鸣花小姐似乎有基础的西洋医疗知识”
“我曾在一所教堂学校帮忙。”鸣花讷讷,“学校的校医先生,空闲时指导我”
“鸣花小姐总是如此措辞含蓄,”森鸥外轻笑出声,调侃道,“我记得你是不小心弄丢了钱袋,为了报答校医先生代付的恩情,才在学校帮工还债”
文过饰非的和服少女说不出话。
“你果然不记得了,”森鸥外语气轻缓,“我是那位校医先生。”
鸣花窘迫而疑惑地抬头,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熟悉的痕迹。
少女点墨似的眼眸里倒映着森鸥外的身影。
思考时会下意识蹙起的眉头,害羞时脸颊和脖颈都会微微泛红,高兴时唇边有柔软甜蜜的笑窝,走神时会故意装作面无表情、生人勿进的样子
漫长又短暂的岁月过去了,森鸥外从幼童变成
老人,从浅草一步步走到横滨
而羽二重鸣花,毫无变化。
“对不起,发生了一些事情”鸣花懊恼,“我一直很感激您,对不起。”
森鸥外拍拍爱丽丝的后背,让小姑娘离开“没关系。”金发碧眼的洋娃娃扭头盯着鸣花半晌,再三确认这个记性差到爆、也弱到爆的家伙不会伤害林太郎,才哒哒哒跑出办公室。
“恕我冒昧,”鸣花拘谨落座,“童磨说,黑死牟大人曾追杀过
您是怎么回事”
“不是大事,”森鸥外把红茶放在鸣花面前,风轻云淡,“你把森茉莉送到最近的村庄后,名为黑死牟剑士特意前来杀我,还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鸣花紧张“为、为什么我应该、应该伪装得很好”
为坐实森茉莉储备粮的身份,她甚至狠心让那孩子放了血。
“已经过去了。”森鸥外安抚般笑笑,“夏目漱石,也就是我后来的老师,他救下了我。”
“对不起,”鸣花觉得自己像个复读机,可是除了道歉,她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对不起。”
“鸣花小姐是否曾在浅草救下一位名为福泽谕吉的剑士”森鸥外十指相抵,虚搭着下巴,“这么一看,鸣花小姐总是在救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不明白,未免蠢过头了机缘巧合帮助侦探社的社长先生,一度被谣传为港黑首领旧情人的奇妙角色想必就是鸣花本花。
道歉机鸣花“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为什么要道歉”森鸥外哭笑不得,“明明是我们受到鸣花小姐的帮助。就连我借给你的钱,鸣花小姐也通过帮工还清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鸣花不敢吭声但眼下的状况,就是让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