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一刀，扎得无比精准。

裴然忍不住睁开了眼，当他看清眼前这一幕，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甚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纪烨脚尖触地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刀割一般的疼痛，但是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所有的疼痛都转化为了燃烧热血的催化剂，手里不过小臂长短的匕首瞬间转化为了致命的利刃。

他的手腕高高扬起，本来想把人打晕过去，可是面前这人是专门训练出来的杀手，把脖子护得非常好，朝后一仰头避开了这一下，然后反手划向他的脖子。

纪烨朝后跳开一段距离，咬住嘴唇，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眼下形势显然不允许他再犹豫下去，他的身后，可还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oga。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只能一击必胜，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不然等他的体力被耗尽，事情可就不妙了。

纪烨眼神一变，手上的匕首划出杀招，回忆着老管家刻意教过的，刀刀往最致命的地方去，割喉捅腹一气呵成。

颈动脉是人体身上最最弱的部位，只是轻轻这么一划，鲜血就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溅在了他的身上。

温热，腥臭，伴随着那人不可置信的眼神，纪烨的手开始抖。

所有的恐惧和恶心感都被他强自压下去，神色冷冽非常，像是终日刀口舔血的无情杀手。

剩下三人捂着胳膊想要开枪，但是他们实在凑得太近了，没办法保证在不伤到自己人的情况下成功击杀那个人，而且他们甚至都看不清他的运动轨迹，仅仅是这么犹豫的一瞬间，胳膊上又添了一道刀口，深可见骨。

“啊啊啊我杀了你”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了，抬起激光枪就是一顿扫射，不分敌我，赤红着眼，只想把那个该死的家伙射成筛子。

他的同伴被纪烨抓过来顶在前面，死的时候还双眼大睁，看着自己肚子上灼伤的小洞，满脸不可置信。

等面前的人死透，纪烨随手一扔，朝开枪的那个家伙甩过去，瞬间砸落他手中的抢，然后接过旁边人刺过来的一刀，反手一拧，顺势捅进了他的肚子。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情势完全逆转。

四个彻底死亡，剩下那个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取出匕首握在手上，嘶吼着朝纪烨扑过来。

纪烨感觉自己的脚已经痛得没感觉了，他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本来要捅上他肚子的一刀顿了下来，反手划向他的手腕。

“啊”又是一声惨叫，然后另外一只手腕也被划过一刀，手里的匕首再也握不住，痛到在地上疯狂打滚，洒落了一地的鲜血，像是下一秒就会昏死过去。

戚闻研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飞溅的血点落在了纪烨的头发上，顺着发尖滴落，划过脸颊，留下一道鲜红色的蜿蜒痕迹，就像在纯白的画布上泼上的鲜艳水彩。

尤其是转过来的那一双眼，满是无情的杀意和对生命的漠然。

却在看向他的

时候，荡起了一圈涟漪。

戚闻研感觉自己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心脏快速活了过来，剧烈地跳动起来，而且有越来越烈的趋势。

好美

那是一种介乎生与死之间的，绝对力量的美感，美到近乎妖冶的血色。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被刺激得沸腾起来，从未有过的兴奋感。

“戚闻研”看到人的一瞬间，纪烨顿住了动作，手臂因为握得太过用力，已经失去了知觉，僵硬成一个虚握的姿势，匕首落地，径直扎出了一个血洞。

眼前骇人的红色褪去，所有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

戚闻研深沉的眸子，满地的尸体，还有空气中浓烈的血腥气。

他

杀人了。

那种恶心感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让他几乎想要干呕，夹杂着铺天盖地的恐惧。

就算曾经受过再多训练，打过再多的架，现代社会终究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更何况还是亲自动手，指缝里甚至能感受到那过于粘腻的液体。

而且他没记错的话，这些好像是戚闻研布的局。

他是不是把大佬的手下搞死了

纪烨扔了匕首，转身朝戚闻研扑了过去。

“我好怕啊”

在被人接住的那一刻，脚尖终于离地，刺骨的疼痛弱了下来，纪烨才默默松了口气。

闻着那熟悉的薄荷香气，压下了腥臭的血腥气，伸手环住戚闻研脖颈的一刻，纪烨竟不合时宜地感受到了一丝安心。

他下意识地在他颈间蹭了蹭，用力把自己塞进那人怀里，平复过快的心跳，哑声哽咽道，“我杀人了”

而抱住怀中这一团温软，脆弱得像是一朵玫瑰。

戚闻研不自觉紧了紧手臂，感觉自己渴得厉害。

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栽了。

怀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