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摧花(1 / 2)

愉贵人看着淑妃,只觉怒意沸然。

凭什么

后宫女子,人人如履薄冰,唯独除了淑妃这个傻子,悠闲度日、怡然自得

三十余岁又已生养过的妇人,却依旧雪肤娇嫩、眼眸澄澈,瞧着比寻常人家二十出头的新妇更水灵

人比花娇的美人

许是因着这个缘由,所以,后宫佳丽三千,虽然各有所长,淑妃却是除了皇后外,唯一育有龙子的

倒是应了那句,傻人有傻福

愉贵人直直地看着淑妃,没有行礼。

淑妃不以为杵,笑着唤道“愉妹妹。”

淑妃身后的女官闻言抬头,冷然看向愉贵人。

她家主子娘娘宽厚,不代表对方可以轻慢

愉贵人心中的怒火被那道目光激得愈发地盛。

此时此景,她是恃宠而骄,那女官是狗仗人势,唯有淑妃,性情宽厚、和善待人

什么都不必做也不必说,就能一人占尽所有的好处

凭什么

愉贵人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淑妃的脸上。

凭这张脸吗

这张脸,真真是极好看的

愉贵人抬步朝淑妃走去。

她原本的样貌,不比淑妃差

那个时候,身边的人告诉她,只要她换脸,就能独得圣宠。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皇帝固然感念发妻,却也喜欢娇花美人

是不是,那个时候,即便她没有换脸,皇帝如今见到的是她真正的模样,也是欢愉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这辈子都无法知晓了。

她失去了骄人的美貌,再也无法恢复。

她失去了的,淑妃没有失去

凭什么

愉贵人走到淑妃身边站定,抬手折下一枝紫藤花,朝淑妃递去,道“姐姐喜欢,何不命人折几枝摆在殿里”

花枝上的花苞尚未绽放。

淑妃看着愉贵人手里的花枝,神情有些愕然,她想劝愉贵人花期未到、勿要折花,又不知是否妥当,不由有些为难。

愉贵人见淑妃欲言又止的模样,轻易便猜到了她的心思,讥讽一笑。

真是心地良善,连花枝也怜惜

若是这花枝伤了她,她还会这样惺惺作态吗

愉贵人这样想着,扬起手中的花枝用力挥向淑妃的脸。

她的动作极快,又出乎众人意料,直到花枝落地,众人才回过神来。

淑妃的脸上已多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淑妃的随侍们俱都慌乱起来,有哭着掏出帕子捂住伤口的,有跌跌撞撞跑去传太医的,曾冷眼警告愉贵人的那女官则机敏地捡起了地上的花枝,质问愉贵人道“娘娘公然动粗,以下犯上,您眼中还有没有宫规王法有没有圣上皇后”

愉贵人从身后的平姑姑手里接过手帕,漫不经心地擦着手。

她擦了一会儿,把手帕递给平姑姑,才不以为然地看向那女官,道“好一张利嘴”

“只是,本宫的罪,还轮不到你来定”

她眸色顿厉,肃声道“淑妃姐姐赏花时不慎被紫藤花枝所伤,罪魁祸首自然是花枝”

她转身看向紫藤花架,嘴角轻扬“连根铲了,一株不留”

众人闻言,脸色俱变。

平姑姑忙劝道“娘娘有所不知,这架花和园子里别的花不同,是从潜邸移过来的”

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

能把这架紫藤从潜邸移进御花园的,来去不过是宫里的几位主子。

那个人花了这么多力气移这些花,想来是极喜欢的

毁掉别人珍视的东西,有趣极了

愉贵人觑了眼平姑姑,道“一架花罢了,谁让它们不长眼,伤了淑妃姐姐呢”

她又看向淑妃,道“姐姐不必忧心,那费心移花的人,想来不会和您计较的。”

此时,容钰正无力地瘫坐在穆家医馆后院花厅的圈椅里。

她一夜未眠,天光甫亮便急急登了穆家的门。

穆临渊昨夜为了救治宣宁郡主忙到深夜,容钰登门时,他才将将歇下不久,容钰便拉着容华问话。

邵北城患的是男子隐疾,容华不便细问,只能大致向容钰转述“我听临渊之言,心脉受损无法修复,血气不足,唯有徐徐补之,然,治标不治本,效用甚微。”

“换言之,药石无医”

药石无医

容钰不愿相信。

既然她能二世为人,邵北城也能起死回生

那么,所谓药石无医之疾,也或许有法子可想

一定有法子

突然,容钰眼眸一亮,她期待地看向容华,道“血气不足,子嗣艰难,非是子嗣无望”

是啊,子嗣艰难非是子嗣无望。

可是,他们成婚十余年无子,邵北城已年逾三十

容华再次红了眼眶“钰姐儿,你别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