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微微一笑。
时年对上他的眼睛,只觉手越来越抖。夜色中,男人玄衣飘飞,上面还染着血,是刚刚受的伤。
他是那样苍白俊美、桀骜不逊,一双黑眸像是冰冷地嘲讽着这个世界。她却想起那个纱帘翻飞、满地绮罗的寝殿,他曾那样开心地朝她笑,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他说,因为有她,他才能一偿夙愿、不留遗憾。
心脏忽然狠狠抽搐,像是被一把刀猛地贯穿,痛得她一声闷哼。
她恍惚间觉得这感觉有些熟悉,想起来了,也是在那个寝殿里,他与她亲吻。
消除掉他的记忆时,他落下了一滴泪,而她,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痛
见时年失神,杨广眼一眯,突然出手,一手制住她,另一只手就想去夺枪。
时年慌乱挣扎,却敌不过杨广,她心一沉,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这么被抓时,周围一阵惊呼,她只觉肩背被用力一扯,跌入一个怀中。
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也轰然炸开、响彻云霄
“砰”
时年呆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是枪声谁开枪了
抬头一看,抱着自己的是聂城,刚才就是他把她从杨广手里救了出来。
视线往下,却见他胸口一团红色正一点点晕染开,她慌道“聂城,聂城你怎么样你中枪了”
聂城面无血色,说不出话。
她看向杨广,怒道“你开枪了”
她的手枪在杨广手里,枪管处还有淡淡的硝烟,刚才分明是他开枪了
杨广本想解释是聂城突然出现、争夺过程里走火了,但看到她满脸对聂城的担忧和对自己的仇恨,心头就一阵火起。
他想靠近,身后却再次劲风袭来,两个男人同时对他出手,都身材高大、身手不凡,看打扮却不像蓬莱殿的侍卫,其中一人的头发赫然是金色的
“张恪布里斯”时年惊喜道。
没想到他们也来了,是特意来帮忙的吗
布里斯和张恪确实是因为在现代迟迟不见他们回来,专程来支援的。也幸亏他们来了,一过来就发现聂城被杨广俘虏了,两人联手救了他出来,这才来迟了。
布里斯和杨广打了几个回合,趁张恪在应付他时回身对时年说“聂的伤势要紧,撤”
时年明白他的意思,杨广看架势一时半会儿是拿不下了,而聂城中的是枪伤,和以往的剑伤、鞭伤不可同日而语,位置还是很危险的胸口,时年生怕子弹打进了心脏,那就全完了
她这样想着,最后看向了杨广。他正被张恪和布里斯围攻,左支右绌、艰难应对,却没有再开枪。
似乎察觉到什么,他猛地看过来,却只看到时年抱着受伤的聂城,闭上了眼睛。
然后,绿光乍亮,狂风大作。
杨广一瞬间目眦欲裂,“时年你休想你休想逃开我”
刘彻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幕,熟悉的绿光让他本以为已经接受的心再次起伏。
他看着时年,还有她周围那几个忽然出现的男人,忽然想到,她不属于这里,那几个人应该也不属于这里,但他们却可以来这里。
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和她一起离开这里呢
他不能留下她,但如果,他和她一起离开
男人脸色变幻,忽然提步就要往下走,却被霍光一把拦住,“陛下不可危险”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狂风、异光,还有来者不善的刺客,他可是在大哥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誓死保护陛下的安全,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过去
霍去病也单膝跪下,“陛下,危险此刻万不可靠近”
他神色严峻,“您身负江山社稷,太子还年幼,您若有闪失,置臣工于何地,置大汉于何地”
刘彻浑身一震。
绿光中,她就在那里,只要往前跨出那一步,就能再碰触到她。
但他的臣子跪在他面前,而他的天下,在这里。
那边杨广一脚踹上张恪胸口,让他一连后退三步,自己伸手就想去抓时年,谁知又被布里斯阻断了去处。
“找死”他一瞬间戾气横生,举枪就对上了他。
“杀了我,年年就永远不会原谅你了。”布里斯说。
杨广一愣,说时迟那时快,布里斯一拳击中他腹部。
他这一下用了全力,杨广又没有防备,瞬间脱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时年开启弦阵后,就一直紧张地等张恪和布里斯,同时还要小心护着聂城。
她右手一直按在他胸口,努力想让血流慢一些,但还是很快整个袖口都红透了。
她怕得不行,聂城还有一点意识,微笑着安慰她“别担心,我我不会死的”
“闭嘴”时年口不择言,“你给我闭嘴,不许说话再敢乱动一下我杀了你”
蓬莱殿建在高处,殿前广场外一圈汉白玉栏杆,弦阵的开启处便在栏杆外的半空中,也就是说他们待会儿得直接跳出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