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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远”

“别打扰他。”江鸣则一把拉住想要伸手的少年。

“他”

“他要走了,回归天地,然后再次轮回。”江鸣则淡淡道。

“呜呜呜”

“他托梦给你,大概是为了让你小心吧。”江鸣则又说。

少年一脸悲伤,却擦了擦眼泪,道“谢谢你”

“没事。”江鸣则微微弯了一下嘴角,道,“咱们来谈谈劳务费吧。”

少年一愣,随即发现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期待的看着他。

紧接着,他两眼一翻,直接晕了。

“哎呀。”江晏说,“晕了,怎么办”

“是个学生啊。”巫兰说。

“肯定没钱。咱们要么”天晴做了个手势,被多云抓到了机会,立刻开始告状。

“说什么呢。”江鸣则瞥了她一眼,天晴立刻闭嘴。

众人商量了一会儿,得出结论一个学生,肯定没钱,这单赔了。

“哎,回家回家”江晏升了个懒腰,下楼去。

“幸好没有额外支出法器”巫兰开始算账。

江鸣则裹了裹小毯子,打了个小喷嚏。

几人正走出教学楼,忽然一道手电筒光射来“什么人干什么”

“糟了”江晏大喊一声,“快跑”

三个纸人开始飞奔,江鸣则跑了没几步,开始气喘吁吁。

“回来回来,少爷还在后面呢”天晴心思多,一下就发现了出脸机会。

于是巫兰和多云又折回去,巫兰说“鸣则,委屈你一下,快躺下来”

江鸣则不明所以,被巫兰托着两只胳膊。

天晴和多云立刻一人一条腿,江晏在前面带路,开始飞奔。

江鸣则“”

保安在后面追,还有狼狗汪汪叫,江晏好不容易找到了围墙一跃而过,巫兰放下江鸣则跳上去,又回身拉江鸣则。

江鸣则被身后两只纸人推着,很快爬上了墙,保安见他们跑了,只好停下。

他们一路冲回家,江鸣则喘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指着三个朝自己讪笑的纸人,狠狠磨牙。

“你们,好样的”

第二天,社会新闻上出现了他们五人狼狈的背影,还配了个夸张又吸引眼球的标题。

与此同时,事件委托人从天台醒了过来,并狠狠打了个喷嚏。

一晚上就被这样撂在室外,他直接感冒发烧,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他终于痊愈,迫不及待去找那家公司,却被告知,公司已经搬走了。

“去哪里了呢”他离开的时候,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等下了楼,他就释然了。

“肯定是去更好的地方了吧”他喃喃道,“小远一定也是。”

他们并未消失,只是踏上了旅途。

有了巫兰这个赚钱小能手,生活不用再操心,况且他们中,唯一需要花钱的活人只有江鸣则。

他们走遍了山川河流,花费了很多时间,在很多地方留下了足迹。

终于有一天,江晏说“爸爸要走了。”

江鸣则一愣,却并未惊慌。他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从很早开始。

早到最初那一天。

“爸爸不在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江晏看着他。

自从那一战后,江鸣则就总是苍白的样子,幸好后来一直没出什么大事,狄天音也遵循自己的誓言,从没出现过。

“你走吧。”江鸣则说,“我不是小孩了。”

江晏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是,你长大了。”

不仅仅是身体,他的心灵也终于褪去了属于孩子的脆弱,终于长大成人。

他不再需要父亲做避风港,可以直面任何风霜雨雪。

“好孩子。”江晏拍了拍他的肩,依旧是没控制好力道。

江鸣则受不住,咳嗽了几声,眼眶发红。

他闭上眼,说“再见,爸爸。”

“再见。”

片刻后,江晏坐在椅子上,歪过了头。

江鸣则忍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

他看见父亲和睡着一样歪在椅子上,这一切看上去与平时没有差别,但他知道,父亲是真的走了。

许久后,巫兰悄悄走了过来,双手按住江鸣则的肩。

“伯父他”

“走啦。”江鸣则笑了笑,尽量以轻松语气说,“累了他这么多年照顾我,也该走了。”

巫兰没有说话,只站在江鸣则身后。

片刻后,江鸣则道“把他身体收敛起来吧,怕什么东西进去捣乱。”

“嗯,我帮你。”

有人说,每一代人的上下求索,都是将父辈埋进黄土里那一刻开始。1

江鸣则知道自己已经是幸运的孩子,他不必在父亲走后,为了长大撞个头破血流,并且他在深渊前凝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