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到自己的地盘。其他各路霸主为了争地盘折损了好几个,有些直接被吞并了。李元宗就是因为贪婪才中计的。
九宁摇摇头,“只要阿翁平安。”
声音又娇又柔,藕节般的胳膊紧紧抱住周都督,不肯撒手。
阿翁你可要好好的啊别为了点蝇头小利被人耍得团团转。
周都督低头,看着孙女板起脸认真嘱咐自己,感觉心都要酥了。
鼻尖突然有点酸。
“好,阿翁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他们家乖孙女观音奴还没长大呢,他当然得回来,不然观音奴会被歹人欺负的。
和往常一样,周都督走得很低调。
虽然他的这次北上在众人的意料之外,但一切还是安排得有条不紊。
亲兵护送他出城,他只带五十人进京,还有五千人马走水路,随后跟上。
因为周都督经常需要外出,江州这边和以前一样留下了可以信任的人掌兵,并没有太大的变动。
九宁已经学会骑马了,不过骑射师父不敢让她在外面纵马。
她只能乘车送周都督出城。
城头上风声呜呜呼啸,似鬼哭狼嚎,旗帜狂舞,猎猎作响。
九宁靠着箭垛,手搭在额前,目送周都督一行人远去。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慢慢变得像芝麻点一样,最后慢慢融入茫茫青山绿水中,看不见了。
周嘉暄站在九宁身边,眺望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她身后站着周嘉行,他奉命保护她。
作为日后的帝王,此刻他心里充溢着的应该是收拾旧山河之类的宏图壮志,又或者是趁周都督不在家报复周家的计划
九宁越想越远,展开金泥披帛罩在肩头上挡风。
周嘉暄牵起她的手,“这里风太大,别吹冻着了,回去吧。”
回到刺史府,九宁喝了杯姜茶暖身子,然后直接去箭道。
周嘉暄诧异道“今天为阿翁送行,可以休息一天。”
九宁摇摇头,“今天偷懒,明天也会忍不住偷懒,我还是去箭道吧。”
周嘉暄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敲敲她前额。
“很好。”
箭道依旧空荡荡的,只有侍候的僮仆站在廊檐底下等候吩咐。
九宁刚刚回房换了一身红地穿枝西番莲纹泥金翻领窄袖衣,一头丝缎般的长发以锦缎束起,腰束革带,脚踏锦靴,手里拿了条撒雪竹鞭,身后十几个奴仆前呼后拥,摇摇摆摆走进箭道。
有人把她的爱驹雪球牵过来,僮仆搬来矮凳,扶她上马。
九宁平视练骑射,总是先跑一会儿马再练箭。
下人们知道她的习惯,已经把箭道清理出来了。
九宁踩着矮凳上马,余光扫过扶自己上马的人,看到他鬓边一缕俏皮的、不肯乖乖被罗巾束住的卷发,怔了一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周嘉行这一刻的表情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僵硬。
九宁停下来,再看。
周嘉行面色如常,脊背仍然挺直,扶她上了马,低头扫视一圈,确认她坐好了,退后一步。
九宁一手执鞭,一手扯住缰绳,坐在马背上,回头,杏眼瞪得大大的,双唇轻抿,梨涡若隐若现,继续盯着周嘉行看。
他可是将来的皇帝,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应该不会僵硬吧
“九娘,苏晏是过来顶替阿大的。”旁边牵马的小僮仆见她一直盯着周嘉行看,小声解释,“阿大跟着都督去上都了。”
人算不如天算。
周嘉行以为周都督离开后九宁用不着每天去正院请安,那么两人应该至少三个月不会碰面。
没想到阿大被都督带走,箭道这边需要一个善于骑射的人照应,而周嘉行骑射娴熟,众所周知。
然后他就被调过来了。
九宁拿竹鞭蹭蹭下巴,很想放声大笑。
她可没有对周嘉行不利,她只是心情好很想笑而已。
想到嘲笑周嘉行可能带来的后果,九宁硬生生忍住叉腰大笑的冲动。
书中的周嘉行确实比高绛仙磊落,但现在他还只是个少年郎,万一他记仇呢
九宁轻叱一声,催马跑起来,嘴角轻翘,低笑了几声。
周嘉行站在箭道旁,全神贯注,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九宁。
不看不行,他负责九宁的安全,如果九宁摔下马,他难辞其咎。
九宁能感觉到周嘉行的目光,所以笑得更开心,嘴角越翘越高。日光从云头撒下,罩在她身上,她娇小的脸庞泛起健康的红晕,闪动的梨涡里也盛满了金灿灿的辉光,甜丝丝的。
这些周嘉行都没感觉到。
他只是尽忠职守地盯着她的动作,确认她不会摔下马,在她姿势错误的时候出声提醒他。
也只有他还这么一本正经,其他人早就看九宁看呆了。
九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