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许久才想起来留心周围的环境,于是神色微微凝了下来,“这是哪儿怎么这样安静”
燕聆也发现有些不对劲,然后一想这地方,道,“此处是去归雁山庄重要关卡,我听闻近来有一伙人专门在此蹲守奔赴武林大会的江湖人士,以一种很邪门的功法吸食人内力,抢夺人的武功,在江湖上造成了极大的恐慌。据说还打着我们揽月教的名义”
说着,燕聆的视线忽然往某个方向飘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那边是江大侠”
宋疏微微一愣,也跟着看了过去。
男子背影挺拔周正,墨发高束,白色衣袂无风自飘,手中一柄长剑沾血,剑下尸体横陈,脚边还有人跪着同他说话,像是在感恩戴德。
好一幅令人叫绝的大侠之姿
男子听到身后的响动,缓缓回头望去,隔着很远对上了宋疏的目光。
江誊
宋疏不自觉地向他走过去,此时此刻他看到江誊,心里自然生出一股依恋,然而还没走到对方跟前,身后忽然传来疾速的掌风,然后就是江誊的“小心”
宋疏敏捷地向右闪开一步,拔出腰间佩剑回身一挡,“铮”赤霄剑与裴远山的长剑撞击在一起,对方另一掌气势汹汹向他劈来,他正要凝神应对,一股大力便把他拉到了身后,是江誊挡在了他身前。
高大的背影竟然比方才更多了几分安全感。
“誊儿”
险些偷袭成功的裴远山被爱徒打断攻势,此时又见他护着那妖人,惊愕至极,对着江誊一向慈祥的面容上更是涌出滔天怒意。
他的身后还跟着数名冲云门的弟子,应当是一起来此处剿灭为祸武林之人的,却正巧碰到了他宋疏。
“誊儿,你这是做甚你难道不知他是那的魔头快些杀了他,替武林除害”裴远山满面乌云,握着剑又逼近一步,剑锋直指江誊身后的宋疏。
然而锋利的剑再一次被江誊英俊的面容挡住,男人眸光漆黑,薄唇紧抿,态度竟然比他还要坚决,“他不是魔头,我更不可能伤他。师父,徒儿请您放过他。”
“你”裴远山气到脸色发白,但还在努力压抑,“他是不是奸恶武林早有定论,是你被妖人蒙骗了誊儿,快些杀了他,为师不计较你一时糊涂,否则,休怪为师不留情面”
江誊却依旧一动未动,手中紧紧攥着九幽,“恕徒儿不能从命”
宋疏站在江誊身后,垂眸望见他紧扣剑柄的手指,凸起的指关节翻出冷冽的青白。
一旁的燕聆无人关注,此时已经接到暗示,悄悄隐没进了树林中。他注意到方才被江誊救下的几人改变了神色,正缩向裴远山那边,满面惊恐地看向他们的救命恩人,盖世英雄。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剑收进了剑鞘之中。
这时,裴远山已怒火攻心,再不管挡在中间的徒弟,怒喝一声便持剑杀向宋疏,然而江誊横剑挡下他所有的攻击,强劲的实力犹如一堵墙横在宋疏身前,他的声音越来越沉“具体的事徒儿日后会同您解释,但请师父给徒儿一个面子,莫要再抓着他不放”
“我看你是想反了天了”裴远山怒吼,“江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我今天不杀了这魔头,我就枉为你师父”
裴远山身为冲云门掌门人,自然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但在数年之前,江誊的武功就已经在裴远山之上了,但裴远山对他有养育教诲之恩,他无法对男人下杀手,只能见招拆招,挡着裴远山不让他靠近宋疏。然而对方怒火越来越盛,招式越来越急,一掌狠狠拍下的同时,另一边袖口竟然飞出几枚暗镖袭向他身后。
江誊眸色骤冷,左手甩剑挡开暗器,右手凝聚内力袭上裴远山,内力激荡,地动山摇,裴远山不敌江誊,连连后退数步,竟是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另外几名冲云门的弟子立刻把他接住,随后拔剑怒向江誊,“师兄你竟然为了那魔头打伤师父师父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便是这样回报他的么”
江誊眸色漆黑如夜,窥不出任何情绪,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江誊我今日便要替师父教训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牲”
几人一同围上,闪着寒光的利剑如骤雨般攻向江誊,而他岿然不动,仍旧定定站在宋疏身前,唯有内力灌注剑身,雪白的利刃顿时寒气四溢,他反手一挥,剑气以磅礴之势横扫一片,围攻的弟子竟然通通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在场之人无不面色铁青,这种实力的压制实在恐怖,生生碾灭了所有挣扎的希望
江誊站在那儿,声音平静无波,却叫人不寒而栗,仿佛所有危险都被隐藏在了深海之下
“师父,您不是问我娶了何人为妻么弟子今日便告诉您答案。”
他右手提一柄血渍淋漓的剑,而左手向后捉住那人的手腕,轻柔握进掌心,“如您所见,揽月教教主,便是我江誊的妻。你们若再敢动他分毫,那就休怪江某,不念旧日同门情谊。”
九幽一转横在胸前,鲜血寒光交错相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