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可见着了的都知晓正如天幕所言不假,早一一兑现了。所以,世家仕族往后的下场也断不可能是假的。那里面,有诸位爱卿的宗族,也有朕的宗族,朕同诸位爱卿一般,都不愿意宗族走到那般地步。既然如今天幕将此事说出来,那便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我们又如何能辜负这一番好意”
这番话李世民说的非常诚恳,言语中的那点感慨更给人一种发自肺腑的真诚感觉,叫人不禁想是啊,那诸多世家里面,也有陛下的宗族,所以如今他们君臣其实是在同一条船上,一旦船翻了,那谁也落不着好。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李世民也不可能再给已经松口的诸朝臣反悔的机会,当即就开始商量究竟该怎么做。
世家仕族手里的土地是不可能再收回来分给百姓的,李世民没有那么天真,也知道这绝对动不了,说破天了世家都不可能答应,所以他连提都没提。
李世民如今想的是,要让仕族同平民百姓一般交税,这也是天幕之前提过的法子。他经过一番细想,觉得这个法子很可行。
世家仕族手里的土地比百姓多,能保证其富贵生活,也不至于叫世家仕族心里太失衡,然后做出些不利于他江山稳固的事来。
但他们又给朝廷交了税,那朝廷也能有一大笔的收入,不管日后土地在谁的手里,大唐的耕种地就那么多,亩亩都得交税,也不至于叫朝廷日后变得无税可收。这些将是国库永远固定的收入,有需要的时候能拿去做许多的事。
不过,李世民想的这么好,但真正商议下来却没有那么顺利。
朝臣们虽然松口答应
让出一部分利益,可他们没答应真如平民百姓一般交同样的税。用他们的话来说,自古尊卑有别,这礼法绝不能废,仕族该有的阶级尊容是必须有的,若真同其他平民百姓一般交了税,那这尊卑可就名存实亡了,他们绝不答应
在这一点上,房玄龄和杜如晦甚至魏征都三缄其口,没有说赞同也没有说不赞同,但明摆着就是默认了诸位朝臣说的话。
他们也同样认为仕族不能同平民百姓一样交相同的税。
李世民努力说服,但文武百官那么多张嘴,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他又如何能说得过
李世民都无奈了,光靠他一个人想没用,满朝堂没有任何一个人支持他。说难听点,他就是个光杆司令,行动受制于人,不得不妥协。
最后,李世民做出让步。
朝臣要求仕族比平民少交两成税,但李世民答应只少交一成,理由是世家仕族手中土地多,这少交的一成算下来就比平民交完税后所有的都多得多。
朝臣们自然不满,这一成是比平民所有多得多,但问题是他们之前根本就不用交税的,那个更多
可李世民咬死了不松口。
最后被逼急了,他甚至怒道“诸位既想保住宗族万代,却又不肯退让一步,妄图鱼与熊掌兼得,天下又如何能有这般好的事,干脆大家一道等死算了”
这番怒骂,还把“死”字挂在嘴边,刚还据理力争的诸位朝臣懵了下。
李世民还在发火,“世家手中究竟有多少金银财宝朕心知肚明,别说你们这辈子享乐不完,就是子孙十代的荣华富贵也有了但诸位要知道,攥再多的钱在手里,那也得有那个命享才行”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李世民将那个断子绝孙的血淋淋真相撕开摊在所有人面前,逼迫大家不得不去正视。
一干朝臣摇摇欲坠,脸色难看的犹如吃了几斤砒霜,仿佛下一刻就能直接昏死过去。
李世民见火候到了,又稍稍收敛了脾气,语重心长的劝道“少一成还是少两成说到底便是利的多寡,于尊卑之上无甚区别。朕留一成维系了世家仕族的尊贵脸面,诸位爱卿也要懂得见好就收才是。”
无人说话。
朝堂上一时针落可闻。
正如李世民所言,一成还是两成在尊卑这一事上没有任何的区别。只要仕族与平民所交的税不同,那就是仕族的“尊”,仕族依旧在平民之上。他们以尊卑去要挟劝谏李世民,李世民也给了他们面子,再要论,那就是在争利益的多寡,而不是论尊卑了。
李世民将事情的本质拿捏住了,且还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一时间就叫朝臣们所有的私心都无处遁形。可真要反驳,他们又反驳不出“仕族占的利太少了”这种话,毕竟这种即便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话也难登大雅之堂,与他们平时挂在嘴边的“节俭”“淳朴”“戒奢戒躁”等完全是背道而驰,他们不可能将其宣之于口,否则脸都要被打肿了,往日所有的行事也都变成了个笑话,颜面尽失。
这一刻,朝臣们委实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憋屈感,想反驳都找不出反驳的点。
最后,朝臣只得答应了仕族比平民少交一成税的事。
为免节外生枝,李世民趁热打铁,当即便叫中书省拟旨,门下省审核之后通过,由尚书省宣告执行。
这事直观上说来和百姓没有太大关系,毕竟